新一区一直以来都很太平。

至少之前是那样。

时舟走到楼下时，见到许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被武装人员压入了一辆黑巴士里，他们的脊柱被捏断了，武装人员不知道施加了什么手段，让他们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失去行动力。

“这是怎么了？”时舟走到围观群众旁边问道。

不论是什么世界，都有喜欢凑热闹的群体。

其中一人向时舟解释：“还能是为什么，消杀队疯了，突然把改造度提升到了30%。”

旁边一人呸了一声，气愤地骂道：“昨天还是10%，在这样下去，全部人都成为肥料好了。”

一面部未被改造的阿姨连忙挥了挥手：“唉哟，可别说了。小心他们听到了，我女儿说是上面的安排，咱们可不能胡说八道。”

时舟入住后调查过周围的邻居，这位阿姨姓王，住在她家楼下，她的女儿是联邦政府的行政秘书，权力不大，但是消息知道的很多。

王阿姨往四周瞅了瞅，低头小声说道：“从下个星期开始，改造度最低为50%，没到的这两天还是找点法子。”

最开始解释的那位阿姨咬了咬牙：“这真是没想让咱们活啊。”

王阿姨点头，她的脸色灰败：“这是最后通牒了。”

回到家里，时舟全身疲惫，她不顾身上的脏污瘫倒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Dr.Z：你在想刚才那件事？】

这句话不在通过直播软件私信，而是直接投影到时舟眼前。

“你一直在监视我。”时舟语气平常地说。

【Dr.Z：不需要监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没有秘密。】

时舟挑眉：“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Dr.Z先生。”

【Dr.Z：你会失望的，我的身份十分无趣。】

从床上起来，时舟走到落地窗旁。这场抓捕行动还未结束，时舟藏到窗帘后面，冷冷地注视楼下发生的血腥场面。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清理者执法。

哭泣、挣扎、对抗。

干净的地面被鲜血浸湿，面对挣扎的人员，消杀者找到他们的脊柱轻轻一捏，原本激动的身体瞬间瘫软，旁边辅助的消杀者立刻朝他们的身体上打了一针不知名液体。

面对改造过的群体他们的行为更加残暴，一个四肢被改造为金属义肢的男子，消杀者像拆卸枪□□样，仅仅用时不到1分钟，便将他的四肢卸了下来。快速而又暴力，男子四肢的缺口被大力扯破，血从他的四肢流了一地，一直朝着黑巴士的方向流去。旁边的辅助消杀者立刻注射进一只透明液体，男子阖上的双目重新睁大，他的眼角流出了两行眼泪。

果然是格斗场上的冠军，残忍敏捷，对待生命毫无怜悯之心。

“注射的是什么？”时舟问。

这次Dr.Z没在打字，时舟耳边传来一句男声：“感官放大剂。”

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但又不像青少年那样稚嫩，没有中年人的沙哑，十分清脆，像一瓶刚开封的矿泉水。

时舟讽刺道：“我还以为会是保命的东西。”

Dr.Z：“那就失去价值了，他们想要研究的就是人死前情绪蕴含的能量。”

时舟突然福如心至：“这就是梦境诞生的原因。”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我早就说过，时舟你很聪明，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又有一人被拖了出去，那人在被注入感官放大剂后，突然抬头，时舟恰好和她对视，一直到她被塞入车内。

査曼。

她记得上次见到査曼时，她的改造度只有23%，低于30%。

梦境管理局虽然不属于联邦直属部门，但也归联邦所管辖，作为里面的工作人员，他们竟然也逃不脱被清理的命运。

她的心情糟透了。

“为什么改造度标准会突然上涨？”

Dr.Z：“因为缺少肥料，所以他们在加快制作肥料。”

时舟皱眉，她一听到肥料两个字，就感觉寒意慢慢从脚底往上爬。

“给谁施肥？”

谁一般指代人，肥料一般作用于植物，时舟这样问，是因为她的心里有个隐隐猜测，但她非常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这就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任务，调查消杀队任务的背后真相。”

好吧，没得到答案还给自己找了活干。

等最后一人被押入车内后，所有的消杀者依次坐上了车，直到黑巴士的尾气也消失后，时舟才将窗帘拉上。

“你呢，你会替代001吗？”时舟问。

Dr.Z：“不会，我只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时舟不解：“什么才算是我需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