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消杀者吞了一口口水，想了半天闭眼说道：“队......队长，既然联邦不想让我们接着查，不然就算......算了吧，梦境管理局还有其他解梦者可以动手。”

许捷眯着眼睛看向他：“怕了？”

那位消杀者摇头：“这是联邦的命令，我们还是遵守比较好。”

“呵。”许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联邦......梦境管理局......这些人类的叛徒，他们都应该变成肥料。”

驾驶员恨自己坐在了车上，他应该在车底才对。

他早就见识过有着解梦者屠夫称号的队长，只是他没想到，队长竟然连联邦政府也一起怨恨上了。

他尽量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免得引起队长的不满。前方突然有一道刺眼的光幕从天上直直射下，驾驶员在脑机中控制眼睛开启防亮光模式，废土世界的光照和亮度经常会变得极端，幸好消杀管理局配备的义眼可以进行自主调节。

在适应了光幕里的亮度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块黑幕。他连忙重新调节，将义眼亮度调高。

几次后，作为消杀管理局的资深驾驶员，他开车的动作第一次变得慌张。

许捷察觉出他的不对，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Z同学别玩了，直接动手吧。”

车顶突然传出女声，许捷立刻警觉地看向车顶，并立刻掏出激光棒射了过去。

车顶瞬间被烫出了一个洞。

伴随着少女的怒骂，许捷还未从烫出的洞中观察到她的位置，眼前立刻变黑。他举着激光棒继续向车顶射去，然而他并没有听到激光棒射击发出的“biu”声。

他的武器失灵了。

发现了这一点，许捷立刻摸向右侧，他在那里藏了一把大砍刀作为后手。

然而许捷身上的安全带立刻缩紧，将他牢牢禁锢在座椅上。

许捷胸口的空气不断被挤压，他的器官大多数没有进行过改造，此刻浓浓的窒息感包裹着他。

改造过的机械手臂突然失去了控制，他以扭曲的诡异姿势坐在椅子上，仅靠未改造过的大臂牢牢扒住安全带，避免完全晕厥过去。

时舟不得不佩服，如果不考虑立场，许捷是个当之无愧的战士。

30秒后客车平稳停在了路边。

“时舟，我认得你的声音。”许捷哑声开口，他被改造过的部位依然无法动弹。

“我猜的没错，你果然和他们勾结了。”许捷呸了一声，“你这个人类的叛徒。”

时舟问：“他们是谁？”

她真的不知道，这人一直在和她打哑谜，话也不说清楚，还说她是什么人类的叛徒？

看着玻璃窗内蜷缩着的伤口遍布的人，时舟觉得他更像是人类的叛徒，他对人类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贼喊捉贼？

“呵。你不用在装了，控制义肢这样的事情只有他们才做得出来。”许捷嘲讽道，“你竟然直接与他们进行了联络，是只有你还是梦境管理局所有人？”

时舟又问一遍：“他们是谁？”

“我查了你的全部资料，不仅改造度被保密了，你所有信息都几乎一片空白。”许捷说，“他们把你安插到梦境管理局里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觉得解梦者做的还不够吗？”

时舟犯了一个白眼，继续问：“他们是谁？”

“我观察不到你改造的部分，你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可太过正常就显得格外不正常。”许捷呵呵一笑，“怎么他们现在转为心里攻势了？想用人类的皮囊进行内部的分化吗？”

时舟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他们是谁？”

许捷：“......”

“你为什么还要伪装呢？你被他们欺骗了？”许捷试探问道。

真是鬼打墙般的对话。

“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时舟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轮到许捷沉默了，他黝黑的脸庞浮现出了一丝迷茫。

“他们当然是二等世界的那些人，也就是人工智能。”许捷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然而它的义眼被关闭了，视线内漆黑一片，“你不会不知道吧。”

能够控制这一切的都是人工智能......所以Z同学也是人工智能吗？

时舟问：“你为什么说我是人类的叛徒？”

许捷轻蔑地笑了笑：“你和人工智能勾结，不就是背叛了人类吗？”

时舟指出他逻辑里的漏洞：“在追上你之前，你就已经认定我是叛徒了，为什么？”

许捷继续保持沉默。

解梦者的屠夫......

在控制他们的义肢之前，许捷对她唯一的恶意来源就是她的职业了。

程佳梦一个，许捷一个。他们偏偏要和时舟过不去。

共同点嘛，时舟灵光一现：“晶核与二等世界有什么关系？”

许捷身体僵住，他闭口不言。

看来关键点的确是在晶核上。

时舟在脑海里问Dr.Z：“小Z同学，你知道感官放大剂最开始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Dr.Z立刻问她。

时舟拿起车上剩下的一只药剂，学着医院里的护士往外推了推针水，然后一把扎进了许捷的脖颈上。

“感官放大剂最开始是用来刑讯逼供的。”

一针药水推完了，许捷未被改造过的皮肤呈现出了不正常的粉红，斑驳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