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皱了下眉,他对江邪总有些莫名的排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压下那点情绪,沈玉道:“是你救了我,为什么?”
许是刚醒来,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沈玉的嗓音格外沙哑,江邪没答,转身去桌边倒了杯水,沈玉借着他的力支撑着坐了起来,顺从的喝了递到嘴边的水。
“……谢谢。”
看他喝完,江邪的唇角扬了一点弧度,跨过了刚才的问题,漫不经心的问他:“上次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了片刻,沈玉开了口:“沈玉。”
沈玉,江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勾了勾唇:“倒是个好名字。”
沈玉没吭声,江邪又问:“看你年纪不大,家是哪儿的?”
还是沉默,江邪挑了下眉,想到那天他也是这样一声不吭,不禁问道:“你对谁话都这么少?”
沈玉淡淡地道:“分人。”
江邪眯了眯眼,道:“明白了,只是不想跟我多说。”
想了想又笑着道:“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这要是救了个姑娘,人家不说以身相许也是感激不尽,你倒好,问话都爱搭不理。”
沈玉并不相信江邪救他没有目的,因此,他很难说服自己用正常的态度对他。
想了想说道:“江公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打了一手好算盘。”
“什么?”江邪皱了下眉。
“如果我没能在他们手中撑下去,你怕是也不会出手吧。我想,你追下去的线索,应当是不愿同他人分享的,那么,他们的出现也并非偶然,对吧。”
他抬眼望向江邪,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的愧疚,但可惜,没有。
江邪的这步棋,从见他的第一面,就下好了。
“你们做杀手的,不觉得救人两个字从你们自己嘴里说出来,很讽刺吗?”
沈玉垂下眉眼,冷不丁冒出这句话后,屋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半晌,江邪的冷笑打破静谧,他的嗓音透着冷冽:“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我警告过你别掺合这件事。”
“不能如何,毕竟你江公子视人命如草芥,哪天不顺心了又一刀了结了我也说不定。”沈玉也是气极,说话也失了分寸。
江邪始终不达眼底的笑意此时褪了个一干二净,冷笑着说:“那怎么办呢,你就是被我这样沾满血的人救的啊。”
趁沈玉没什么力气反抗,江邪一只手捏着沈玉的下巴,抬起他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语气森冷:“如你所说,你最好时刻记着,你这条命现在属于我,想死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言罢,他扬长而去。
沈玉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如果说他对江邪的第一印象是神秘而危险,那么现在,他觉得江邪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忽然,大敞四开的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来人说道:“公子,我能进来吗?”
是一道专属于少年的声线,声音略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