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邪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微微倾身靠近他,趁他不注意捏了一把他的下巴,“还是,劫色?”
沈玉抬手就打了他手背一巴掌,冷声道:“滚!”
江邪被打了一下也不恼,笑意吟吟的看着他,沈玉心里蓦然叹了口气,罢了,总归他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可图的,大不了这条命还他就是了。
再说那地图残卷……本就不是他的,他要做的只是弄清楚它的主人是谁,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江邪还能解惑。
此后两人谁都没再说话,江邪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酒,沈玉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如果忽略各怀心事和二人天差地别的身份,这倒也是一番岁月静好之境。
天色已晚,沈玉看江邪兴致不高,便准备告辞,还未付诸行动,江邪也不知是不是醉了,忽然轻声说道:“你听过千金城么,那是一座极尽奢靡又满是荒唐的城池,城门永远向万千亡命徒和有故事的人敞开,踏入城门不是难事,难的是活下来,活得久。”
“千金城没有好人,每个人都沾满鲜血。”江邪顿住,闭了闭眼,平淡的说了下去,“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干净。”
“这你就误会我了,在我这儿你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
江邪倒是没想到沈玉答的这么诚实,愣了片刻,随即低头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沈玉并不喜欢他这样笑,太假了,下意识叫他:
“江邪。”
江邪抬眸,眼中有堪堪收敛的悲伤,沈玉看着他,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憋了半天说了句:“你多大了?”
江邪沉思了一小会儿,捏着下巴道:“可能及冠了吧,忘记了。”
沈玉愣了愣,也就比他年长三四岁,怎会落得如此境地,他究竟,是怎么变成杀手的呢?
“礼尚往来,你呢?”
“十七。”这个沈玉没什么可隐瞒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家很冷,常年覆雪。”
沈玉说年龄的时候,江邪差点以为在叫他,心都漏了一拍,嘴角又挂上了惯常的笑:“那我必是比你大的,来,叫声兄长听听。”
不出所料的,沈玉又赠送了他一句“滚”。
江邪又笑了一声,沈玉懒得理他,起身告辞,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的听到身后一句模糊的话:“还没见过雪呢。”
此时沈玉还当他是开玩笑,他干杀人的事,走南闯北,怎么可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