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秦炀走后,沈玉一边问住哪间,一边往客栈里走,却被江邪拦了一下:“骗他的,不住这儿。”
“嗯?”
云澜道:“托江公子的福,有别处可住了。”
阮亓笑着说:“进城前公子就叫我打点好了,刚才就是唬那个姓秦的,跟我走吧。”
燕云昭啧啧称奇:“大师兄,你学坏了。”
看着眼前偌大的院落,沈玉愣了一下,拽了下江邪的袖口,那人微微弯腰,他低声问:“就这一晚而已,你还弄了个宅子?”
“有钱,放心。”江邪同样低声说着,语气里难掩笑意。
刚好三个小院,燕云昭独自一个,云澜和方延一个,沈玉自然就跟江邪一个了,分配完房间,短暂休整了一下,几人谁也闲不住,云澜指点燕云昭和方延练武,沈玉原本也想活动活动筋骨的,出门却见江邪靠在一边像在等他。
他忽的想起什么,把人拉进屋,上下看了看,发现了违和的点,心道果然,这人一进城,面具就收起来了,连鬼刃都裹了层黑布,江邪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这城里,有认识你的人?”
“嗯。”江邪没避着,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南朝和北昭的边城都曾贴过我的通缉令。”
虽然长时间抓不到他早就撤了,但是避免麻烦,他还是别太招摇,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狡兔三窟哪儿都有地儿藏,但是沈玉不能跟着他折腾。
正欲接着问,江邪忽然看了一眼门口,竖了根手指示意他噤声,两人靠近门边,门外声音逐渐清晰。
其中一人是阮亓:“没活儿干,你要实在闲得慌,就去跟马玩儿,别缠着我。”
另一人是阿文:“那,那位沈公子呢,我可以跟他学武功么?”
阮亓冷漠回应:“不能。”
沈玉有些无奈,他不懂江邪这股莫名的敌意是因为什么,连带着阮亓也不待见那孩子。
二人走远后,他戳了下江邪的肩窝,说:“一个孩子而已,你干嘛针对他。”
就像那会儿明着是怼秦炀,却是将那小孩儿也一并嘲讽了,江邪耸了耸肩,说:“我没有,大概气场不合,我去办点事,晚点回,跟你说一声。”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揉了把他的脑袋,开门就走了,沈玉被这一下弄的整个人都傻了,这人仗着比他高点就为所欲为了是吧?也不知道在这小城他有什么事要办。
没再多想,沈玉拎着剑在院子里热身,这几日他的境界虽有稳步提升,但明显已经入了瓶颈期,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抬手随意挽了个剑花,毫不在意阿文的旁观,他压下心中杂念,如往日一样练剑,直到余光瞥到一抹修长身影立在屋檐下,那人似乎已经看了他许久,他停了剑招,单手扣剑背于身后,朝江邪道:“来练练吗?”
少年眉眼清澈,芝兰玉树,连残阳都偏爱他,周身好似镀了层金,映在江邪眼中,格外明媚,江邪的拇指摩挲着刀柄,看了他半晌,然后笑了一声,指了下天,说道:“下次吧,该吃饭了。”
沈玉这才惊觉已经这时候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收剑朝他走去,说:“一身汗,我先去洗洗。”
待沈玉的身影消失,江邪才看了眼角落,四周空无一人——早在他回来之前,阿文便不在那里看着了。
晚饭是单独吃的,江邪开小灶,这个人的厨艺总能令他惊艳,思及此,沈玉不禁问道:“你这从哪儿学的厨艺?”
“邻居偷师,”江邪眨了眨眼,“我宅子多啊。”
江邪吃得快,见沈玉食欲大开,他微勾着唇角支着下巴看着,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爹以前总给我娘做各种好吃的哄她开心,还跟我说过,不会做饭的男人娶不到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