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下了一场雨夹雪，林西还是唐棠打电话过来告诉他霍居北热性肺炎加高烧进医院才知道，说是傻乎乎淋了几个小时。

“关我什么事？”林西不理解。

他们分手了，唐棠不应该高兴吗？霍居北进医院了找他干嘛？

唐棠犹犹豫豫地说：“前几天是老霍的生日，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想给他过生日吗？”

生日？

是了，他确实曾经很想和霍居北一起过生日，当上炮友第一年，他带着自己写的歌儿，让人清场了野外的一片场地，为的是给霍居北一个惊喜。

可那天的回忆很烂。

他不知道明明是生日为什么霍居北来到现场只听他唱了两句歌，脸色就变得非常不好，阴阴地问他：“你那么急叫我来是想给我过生日？”

“是啊。”林西抱着其它看他神情不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可能霍居北就是不喜欢他唱歌，他只能转头去拿生日蛋糕，“霍小北，我希望以后每一年都可以和你一起过生...”

捧到霍居北面前的蛋糕被狠狠摔到地上，他怔愣地看着霍居北，说出最后一个字“日。”

“我不需要过生日！我很忙，林西，我不像你，有这么多闲情逸致。请你不要再拿这种无聊的事来烦我！”霍居北胸膛起伏很大，眼睛直直盯着蛋糕，情绪非常复杂。

林西难过的蹲下身去把蛋糕里的戒指拿出来，其实他今天还想跟霍居北再告白一次，不想一直当炮友了，他想跟霍居北交往，想结婚，想一辈子在一起。

哪怕霍居北不会答应，只听他唱完那首祝福霍居北的歌儿也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仰头看着霍居北的背影，坐在草地上，叼上一根烟望着破碎的蛋糕，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蛋糕是他学了半个月才做出一个像样的，歌儿是他写了三个月才写好的。

至于场地，他其实可以花钱让别人去办，可是每一个气球都是他亲手打亲手挂上去，在霍居北看来，很无聊。

他想和霍居北一起过生日，很无聊。

其实他早该习惯的，习惯霍居北的冷漠和偶尔的尖锐话语，但每一次听，都难受得发疯。

从回忆抽身，林西冷峻的眉眼带着漠然，“等他忌日了，我或许可以勉为其难帮他过一下。”

唐棠不知其中缘由，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略带诧异和不解地说：“西西，我曾经对你说过不好听的话你对我要打要骂都可以。但老霍他对你是真心的。”

林西不想对唐棠来脏的，霍居北这两个发小都对他说过难听的话，但唐棠至少言语间都留了情面，后面两年关系处得还行，一时不知回什么，满肚子脏话憋在心底。

没等到回话，唐棠看了一眼病床上输液的霍居北和旁边紧张的陈恒，说：“陈恒那个傻屌惹你生气，你说，要他怎么跟你赔罪，我一定挺你。”

林西轻笑两声，“是吗？怎么都可以？”

一听有戏，病房里三人都挺起精神，唐棠拍着胸脯说：“对！我跟你保证，你让他做什么就做。我盯着他，他不敢不做。”

谁料陈恒快速插嘴道：“林西！你骂我公交车没关系，我就当公交车。”

林西嗤笑一声：“这么些天不见，你应该升级成高铁了吧？”

陈恒没过脑地说：“那你要买票坐一下吗？”刚说完就被枕头砸到身上，他回头看向病床的霍居北，眼神明晃晃写着‘你想死吗’，陈恒缩了一下脖子，声音小了很多，“不过大过年的，不好买票。”

一时间病房和电话那头都安静了。

陈恒看了看唐棠憋笑憋得涨红的脸和霍居北沉如霜的脸，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自个儿生闷气坐下吃苹果，他发誓再也不去养情人了，争取从高铁降级为两人座摩托车，要不景区那种三人座自行车也行。

唐棠咳嗽两声插嘴道：“你说吧，让陈恒怎么样才可以。”他踢了一脚陈恒，陈恒跟声说是。

林西爽快地说：“你去找陈二上擂台，让陈二打你，他打爽了，我勉强原谅你。”

陈恒听见了，眼睛一瞪：“凭什么？！”

“凭你当年在擂台上把陈二打进医院。”林西眼神闪了闪，忽而挑唇一笑，收起打火机往桌上一放，发出细微的声响，“不让他打，也行，来海城找我，我打你。”

“你！那我还不如直接去火葬场。”陈恒感觉整个像是触电一样，麻了。林西那混蛋上擂台的时候，整个拳馆只有职业拳手打得过，他曾经见过林西跟一个拳手打得昏天黑地，幸好点到即止，否则肯定全部进医院躺着。

林西转动打火机，姿势潇洒的点了根烟，打火机落在手里心把玩，讥讽道：“你真是舌长屌短，嘴硬几把软。”

“你他……”陈恒把话硬憋了回去，“没别的商量？”

林西说：“你什么都不选的话，我们没得聊了。”

陈恒迎着俩哥们的目光硬着头皮说：“行。我让陈二打，当场开直播给你看，总行了吧？”

“行。”

“那现在你来医院看老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