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以己为子,以身作盘的棋局里,少女原本所求的也不过是保全自身得以出局。
如今呢?少女看得很分明,假若她们都只将她当作消遣,尚有等待她们厌倦游戏脱身的机会。
只要一个人动了念想,其她人或为从中得利,或只为一争高下,定然不会轻易放手的。
深深的疲惫和不甘淹没了她,她开始感到眩晕,却又强撑着打起精神。
莫宁不知道她的心事,只看她似乎累极了的模样,语气关心地道:“累了吗?早知道你害怕高处,就该带你去……”
少女打断了她的话,琥珀色眼眸低垂着,冷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不用了,这里很好。”如果不是为她特意准备的就更好了。
女人努力压了压翘起的唇角,她的声音高兴得有些飘忽,“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
雀跃的墨蓝色眼瞳撞进平静的琥珀湖里,少女看起来真的很疲倦,女人贴心道:“你累了的话我们先歇会儿休息休息。”
少女抬眸,琥珀色的眼眸荡着盈盈水光,她轻扯出一个笑,看起来有些勉强。
“感谢您的体贴。”
女人有瞬间以为她是在哭,不过她很快就将这点念头抛之脑后,脚步轻快大步地拉着人就要去卧室,发现少女腿软跟不上时又及时放慢了速度,半搀着她进了卧室。
其实女人更想将人抱起来,只是今日少女难得敛了刺,她还不想破坏难得的和平时光。
树屋卧室里有个不大的衣帽间,说是不大也有十五平了,女人先将人带到衣帽间,告诉少女哪排是睡袍哪排是常服就出去等候了。
老贵族的傲慢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当她们真的愿意上心时,总能做到细致入微。
少女身上还穿着温家家主为她赴约而让人设计裁剪制作的红裙。
这里的每一排衣服,红白泾渭分明。甚至款式都是一些简单方便行动的,裙摆并不繁复累赘,也无需太多装饰搭配。
大概是平日里少女常穿白裙,让女人以为这是她的偏好。
她的目光从常服略过,红白总是依照顺序有对应相配的同款不同色,睡袍也是如此。
最外面的是一条宽松的有莫奈特玫瑰暗纹的长袖睡袍,有一条简约的白玉扣腰带,腰腹和下摆的布料看上去比其它部位更轻薄一些,看起来有些短。
排列在后的睡袍也都是差不多的长度,唯有后面几条多了薄纱似的装饰下摆。
她没心思挑选,随意拿了换上,睡袍下摆的长度堪堪遮住大腿根。
她下意识看了那条同款的红色睡袍一眼,预估下摆长度。即便女人身形比自己高大,穿上也不必像自己这样窘迫。
她沉默地离开了衣帽间,下摆太短,她很想让自己更显得自然一些,却也只能蹙眉让自己忸怩地小步走着。
女人倒很满意,她的目光里蕴含了一些其它的意味,不过在这样宁静的氛围里她还算有耐心,让少女先上床休息后也去换了睡袍。
即便她只是短暂离开,也还是让少女松了口气,她掀开被子半倚着床。
这里用的香薰和莫宁住所不同,更浅淡清雅,带着丝若有若无的花果甜香,她好像放松了点。
女人很快换好进来了,少女看了眼她的睡袍下摆,快到膝盖,正常长度,琥珀色眼眸低垂,掩住眼中的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