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怀信厉声质问徐老二:“你可真是好儿子啊,竟然看着你父亲为了你顶罪,不惜自尽。”
徐老二本就提着一口气,当时被发现是,徐老汉便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说出真相,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承担,徐老二自然是不肯的,徐老汉恨铁不成钢悲切道:“难道光彩吗?”
徐老二听出了这句话的含义,他不敢再反对,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
眼下凤饶将铁匠唤来,徐家父子的算盘彻底落了空,徐老汉只能颓然地坐在地上,此刻他真的希望自己是杀人凶手。
铁匠跪在地上,悲痛欲绝,不停地捶打着自己,忏悔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俞怀信此刻送上了致命一击:“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吧。”
铁匠眼神惊恐的看着俞怀信,片刻后,他低下头,刚要承认些什么,徐老二突然打断,一脸坚定的说道:“我和铁匠只不过是儿时的玩伴,我看他妻子贤惠,儿子懂事,自己则夫人和儿子染病,心中不忿,正巧那日看到了他儿子,于是便生了歹念,将其诱骗回家,挖了他的眼睛献祭给我沙狐之眼,但是…我夫人还是咽了气,儿子也奄奄一息…我们担心石头的鬼魂报仇,便连夜赶路将他的尸身扔到了破庙镇压…这就是一切,都是我做的,不要为难其他人。”
徐老汉听完儿子的话,指着他说不出话,仰天哀叹。铁匠并不知徐老二的用意,他信了徐老二的话,此刻怒意翻涌,他站起来,冷笑一声,指着徐老二道:“你这个恶魔,当初是你要与我分开,现在又看不得我生活圆满,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毁了,我要让你偿命。”
说罢,便死死的掐住徐老二的脖子,凤饶上前一脚就将铁匠踹到一边,徐老二大口喘着粗气,青筋暴起,他也被铁匠的举动激怒了,回道:“你个蠢货,难道你想让所有人看我们笑话吗?你儿子我杀就杀了,我抵命,你莫要再胡言乱语。”
这时,铁匠也反应过来,徐老二是不想大家知道他们的关系,虽说断袖之癖也不是十分罕见,皇城的达官贵族也都会养着几个戏子,但是在边塞这种地方,断袖是容不下的,他们会被当成异类,甚至会被偷偷献祭。
但是铁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深爱的情人居然杀了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能忍得下去,于是,他嘲讽道:“当初你便是这番摸样,现在亦是如此,我告诉你,石头没了,我便什么都不怕了,你想用你那条烂命抵我儿子的命?你也配?”
徐老二看着有些发癫的铁匠:“你是没了儿子,但是你还有娘子,难道你想让她往后都抬不起做人?”
铁匠听到徐老二提起夫人,他犹豫了,虽然不曾爱过这个女人,但是他不想伤害她。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凤饶的预料,他也被刚发生的事情惊得愣在原地,俞怀信虽说有些吃惊,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让护卫将铁匠和徐老汉带了下去,严加看管。
然后厉声说:“他们都不在了,你可以说出真相了。”
事到如今,徐老二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他说道:“我说出真相,可请大人看在老父亲年迈的份上,不要将我那见不得人之事公之于众,父亲一辈子最要脸面…”
俞怀信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冷声道:“你没有资格和本官谈条件,你只管好好交代,如何处置本官自有定论。”
凤饶在一旁也是一睹刑部侍郎的风采,徐老二也被震慑到,他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徐老二不仅杀害了石头,结发妻子也不是病死,而是窥到了他的秘密被杀害。
他在郎中那时一眼便认出了石头是铁匠的儿子,开始他并没有想杀了他,毕竟与铁匠有些一番情意,当将石头带回家后,徐老汉也觉得石头很是眼熟,便问石头叫什么名字。
石头回答自己叫陈石头,陈铁匠就是他爹,听到石头的话,手上得烟斗都惊的掉在地上,他赶忙将儿子叫到一旁,压低着声音骂道:“你这逆子,你还把他的儿子带回来,你是想气死我吗?要是被你媳妇知道了你那骇人的断袖之癖,该如何是好?你赶快将那陈石头带走!”
没想到,染上水痘的媳妇起来找水喝,正好听到了父子俩的对话,手中的茶杯摔倒地上,女人强撑着身体冲向门外,徐老二紧跟着便将女人拉住。
女人悲痛的怒骂:“你这个令人作呕的异类,我要向所有人揭开你的面目,你欺骗良家女子,十恶不赦!”
说着便怒气冲冲的大喊:“徐老二是个异类,他是…”
女人的嘴已经被徐老二死死的捂住,石头也看到了这一幕,徐老汉这时将石头拉到了一边,解释道:“他们两夫妻吵架呢,你爹娘吵架吗?”
石头单纯的摇了摇头,回道:“我爹娘是世上最好的爹娘,他们可不像你儿子儿媳这般争吵,他们是最和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