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这本书的主角,作为男频文主角不出去和师姐师妹沟通感情,而是天天跟些臭味相投的师兄们混在一起,现在还只顾着吃。到底有没有出息。
谢今游叹了口气,不答反问道:“你呢,你今日出去做什么了?”
他这么一问,周砚就来了兴致,拉着谢今游到桌边坐下,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师尊,我和师兄们今日在林子里发现好些莫名死亡的鸟兽!”
谢今游看着窗外皑皑白雪饮了口热茶,慢哉道:“冻死的。”
周砚道:“非也!师尊没看到,那些鸟兽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黑气!”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周砚嘴张了好一会儿没接上话,想起什么,转而视线移向桌上那碗黑黢黢的凉菜。
谢今游嘴角抽搐:“不是说这个!”
他和周砚这孩子果然不对付。谢今游有点理解原主为什么要把周砚引荐去别处了,以后若有机会,他也会如此的。
留在身边折寿啊。
周砚收回视线,摆摆手正色道:“非也非也,那黑气是悬浮在周围的,师兄们研究过了,都在怀疑那可能是……”
厅门忽的被推开。有少年走进来,发尾混着光,睫上是雪,肩上是风,随之而来的是山涧溪流的潺潺水声。
眼下正值寒冬,哪儿的流水声。
见谢今游看过来,少年笑得明朗:“长老快来。”
谢今游便起身随他出了厅门,瞧见原来是江听在门边挂了串竹风铃,二指粗细的数十支竹筒长短不一交错,因风拂过,一个敲击着另一个。
方才听到那淅淅沥沥的声音便是发自于此。
“一听风铃万虑空,”谢今游有些惊奇,修长如玉的手指抚过竹筒,见竹色还新着,分明刚制成不久,忍不住夸赞道,“你这孩子,手真巧。”
“长老喜欢就好。”
谢今游拨弄着竹筒爱不释手,江听双手负在身后,视线一直没从他笑吟吟的脸上移开。
这几日总见到他倚在窗边叹气,望着窗外,问雪什么时候才会消融。白茫茫的天连着白茫茫的地,看得腻了烦了,实在无趣得很。
谢今游说无趣,不知为何江听也就觉得无趣了。
但是少年携不来春光,只能想个折中些的法子,借风铃为他窃点春的味道。
忽的,视线里钻入另一个脑袋。
周砚站到二人中间,伸手大力一拨,铃音顿时乱如急雨。
他难得地点头称赞:“是可以啊!你起一大早就是为了做这个吗?师尊刚刚还找你呢。”
江听眉头轻轻一抬,目光越过中间这团碍事的东西去看谢今游。
“呃……”谢今游本还犹豫何时开口,被周砚这么一搅合好像不得不说了,咬着牙关道:“先前和你说的事情,昨夜林宿闲长老传音过来希望我带你过去测试资质,若顺利的话或许今日便可拜师……你若还未准备好,继续住这里,也是可以的……”
后面这句话说得很小声。
江听好似并未听到,微微偏了些头,笑道:“好啊,长老。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啊?”谢今游心中泛上来一阵没来由的失落。
周砚以为他没听清,好心地重复了一遍:“他说他要去,师尊你快带他走吧。您就是太好心了,还留他等着过年吗?赶紧的吧别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事已至此,谢今游也没了别的办法,沉声道:“你何时有时间,我们便何时过去,林长老近日都在门内。”
“那便现在吧,可以吗?”江听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谢今游看着江听的脸,心想自己可能真如周砚所说落下了什么后遗症,不然怎么总觉得心口涩涩地不是滋味呢。
林宿闲住的照尘庭院在山那边,谢今游先前去过,所以这次找去并没费什么功夫。
或许是临近年关,且主人回来了的缘故,离照尘院还远远地,就见到山道两边每隔不远便新系上了红绸,绸缎上写着符文,人经过的时候有暖意扑面而来。
谢今游走在前面,听着身后江听的踏雪声,正想回头问待会要不要找林宿闲讨些红绸回云生楼挂上,转念才记起此行目的,于是话头哽在喉头里。
一路也没心思再说别的。
他闷头往前走,并不知道身后的少年目光中有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的危险,小兽般打量他的后脖颈。
终于到了照尘院,谢今游敲开院落的门,见庭院静好,树影落青石。光尘萦绕之中,一人身着碧色长袍笑面相迎。
这人长发尽数披于肩头,缀以岫玉发绳,面容柔和,周身透露出书卷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