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啼血?的确用情至深!
但吃人不吐骨,就有些……算了,她现在气在头上,便不与她计较了。
本来她以为会引起褚师白的一阵激烈对峙,没想到,她只是脸色苍白了几分淡淡道:
“原是如此。”
“辛苦你了!谢谢!”
乌晚晚都做足准备对骂了,结果对手竟然心平气,认真致诚地跟她道谢!
这让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知道你们诡计多端!别以为我会跟山主哥哥一样上你的当!”
明明想激怒她,让她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没想到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真是越想越气!
仔细打量着这个脾气依然火爆的小黑鸦,竟然为了救昀渊而化出了人形,除了用情至深,真的没别的可以解释了!
听青冥说,昀渊一向护她护得紧,也是应该的。
她想,昀渊值得一个待他如此真挚之人!
此时李玥与叶宣闻声赶来护师祖,乌晚晚见状跺脚气冲冲走了。
李玥愤愤不平地细数小乌鸦找茬的恶行,“她竟敢如此待师祖……”
褚师白病恹恹地捏了下眉心,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无事,她只是讨厌我罢了……”
比起她曾救下了小徒孙,这点讨厌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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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偷偷望着主峰议事大厅上正神情严肃与各位大妖前辈商讨着事情的山主,他实在不明白,那位师祖有什么好的?三百年来值得咱山主耗尽神力?
最终人竟真被他强求回来了,也没见他是想杀了复仇,还是折辱一番?
反倒是那位祖宗快把自己当做仙山的主人了。
相里昀渊一手拿着手下递上来的汇报,另一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沿:
“诸位,是否知道昔日妖王与云梦宗师祖,可曾有什么恩怨?”
年少轻狂的师祖结过的仇家多如牛毛,但他总觉得那日出现在桑都的闻獜不在其中,它似乎并不认识褚师白,只是后来通过什么辨认出来了。
能驱使它这种大妖的,不得不作如此猜测。
肥遗等六位大妖们面面相觑:
“据我们所知,妖王两三千年不出了,不该与褚师白有任何牵扯啊……”
“褚师白也不过是近一千多年来才凭空出现的仙门奇才。”
长右挠了挠自己的四只耳朵道:
“我等不曾听说此二人有过交集。”
相里昀渊思虑了一会儿:
“那就麻烦诸位与妖界打探一下,看能否寻些蛛丝马迹?”
众妖应允。
蛊雕整个人笼罩在一件黑色的长袍里,几乎看不见他的样子,古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不过,我倒是听闻另外一个人与我们妖王曾有过节……”
山主倏地抬起头:
“谁?”
蛊雕极为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长袍,:
“此人您也认识……”
一旁穿着艳丽的女子酸与见他那股做作的姿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啧,惯爱装模作样。”
蛊雕早已习惯了她的白眼朝着山主优雅地弯了一下腰:
“您的师尊,钟离殊。”
酸与更加忍不住白眼了好几下:“这两个人怎会有过节?”
“一个妖界之尊,一个小小仙门的修者,即使她曾是褚师白的爱徒,山主的师尊,又如何?当然此处并没有瞧不起咱山主的意思。”
他们一向认为是渣仙门蹭了咱们山主的荣光。
他们都知道自家山主的恐怖实力,因为当初众老妖物都是被这小子打服的……
一直沉默寡言的枭鸟想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竟是牙齿打着寒战说:
“我曾见过一次她杀妖……那根本就是屠杀的现场!惨不忍睹!”
比起褚师白,她冷血凌厉的手段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凝固。
世人总是传言,师徒两人如同双生之花,依他看来……另一个人更恐怖。
蛊雕语气优雅,似乎在描述并不可怕的事:
“我记得缘由好像是,钟离殊有一段时间滥杀无辜妖物,而那些被杀之妖甚至尸骨无存……”
众妖愣住:
“这是为何?”此举听起来比他们妖物还要邪性了!
万年前某一天开始,此间的灵气逐渐枯竭,直到五千年前如日中天的仙门再无飞升,妖界越过那道结界到人间来的妖物越来越多,人类与妖物混居在这个世间已经几千年,滥杀无辜人类与滥杀无辜妖物,同样都是令人不齿的行径!
“此事似乎惊动了妖王……据说他座下那几位很快就查到了钟离殊的身上,毕竟她也是极其狂妄,根本没打算掩藏。据说,她企图直接把妖王也一并解决了……”
几位凶兽:好像听到了一个阴间恐怖故事……
一向消息灵通的枭鸟道:
“世间传闻褚师白是五千来第一个接近飞升之人,可那些愚蠢的仙们中人定不知,她的徒儿钟离殊绝不在她之下……只是不知为何竟迟迟不飞升?”
酸与这才认真看向蛊雕:
“后来呢?”
蛊雕沉默了一下:
“后来,不知为何就没了声息……”
“不仅如此,此事在仙门中也无人知晓,似乎是因为钟离殊一向低调隐秘,以她的逆天修为,要对那些蠢货藏一些什么秘密,根本没人察觉得了。”
“仙门蠢货只会认为,死于钟离剑尊那把太引剑下的定然是有罪之妖……又怎么在乎?”
“妖界也有许多隐匿在人间修行,安分守己纯良友善的小妖。
人间也有许多丑陋丧失良知之徒。
一切与族类无关。”
酸与感叹:
“会有如此想法,当今唯一只有咱山主了。”
昀渊回:“并非如此,是有人教会了我这些。”
他默默收回笔尖,白纸展开,上面跃然纸上三个字:褚师白。
青冥心中叹气,这个名字,他都不知在纸上看过几万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