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白天?”
“啧,不要给自己那么多条条框框,云梦宗的规矩还不够多吗?放松一点,偶尔干点坏事,反正也没人看到。”云梦宗师祖一脸坏笑,简直是有种不顾兢兢业业的大徒儿死活。
在她的目光催促之下,相里昀渊拿起酒坛轻轻抿了一口,辣得舌头发麻,他死死皱主眉头,疑惑道:
“这东西好喝吗?”
褚师白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爽快地喝了一口,称赞道:
“好酒,据说仙人喝了都会醉上三天三夜,本师祖十分的怀疑……”
说罢碰了一下小昀渊手中的酒坛,又喝了一口。
太喜欢这酒的恣意张狂了,在口中炸裂的感觉,下腹时风风火火,酒香回味无穷。
最后,由着她自己一个人把两坛酒干掉了。
喝到不省人事,反正应该是小昀渊把她送回去的吧,因为睡梦中,她闻到了十分熟悉的味道,区别于酒香的木质沉香,让人心神安稳,带着淡淡的某种花香……只不过这一次,距离极近极近,仿若就在鼻尖……就在彼此呼吸之间。
她微微睁眼……
少年眼神像是林中湿漉漉的小动物热忱而无辜,眼角勾勒起一分狡黠,领口传来一股肆无忌惮的少年潮热气息,像是深林里夹带着草木香气的滚烫热浪。
两人交缠的手心发烫……
周边树影连绵不断,连虫鸣声都变得柔软绵长……
有什么情绪在少年的心中一下子肆意疯长了起来。
他俯下了身子……
树荫斑驳,光线交相辉映,落在地上的两道影子相叠,少年像是落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
-
仙山主锦衣飒飒负手立于云梦宗门前,山门一如他当年牵着褚师白的手走进去的时候,可惜了。
“仙山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柳宗主带领着众峰主赶到,如临大敌。
相里昀渊扇子一甩,微微笑道:
“柳宗主可记得当日答应的三个条件?”
柳长生神色一凛:
“自是记得。”
“那好,今日便是我来找你们兑现的时候。”
“有,有何条件?”
仙山主唰地打开手中当日的书信盟约,所提条件那处空白,赫然写下了1.褚师白,2.褚师白,3.褚师白
柳宗主等人看清后震怒不已:“你这是何意?”
“竟是肖想我们师祖的意思吗?简直是大逆不道,丧尽天良,无耻下流!”
仙山主展颜一笑:
“诸位,本尊想邀请云梦宗师祖长住仙山!如何?”
柳宗主悔不当初:当初就是挖坑给自己跳了呀,早知道此人定不会如此轻易应付。好不容易求回来的师祖,神魂不全,一不小心魂飞魄散,亟需魂石。只能病急乱投医了,对方说的什么都答应。
“如今师叔祖回来了,师祖也回来了,哪里轮到我等做主?”他唯有硬着头皮说道。
仙山主睨视着他们,似笑非笑:
“莫非,云梦宗这么大的宗门想出尔反尔不成?当初求人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你!”一旁的峰主指着他,咬牙彻齿。
柳宗主按下师弟的手,满头汗水:“此事,我要禀告之后才能定夺。”
仙山主倒不为难他们,离开时,甚至十分好心地建议:
“直接拿去找钟离殊吧,她自会告诉你们怎么办的。”
柳宗主本想直接去找师祖商量,可是想想这事师祖知晓必定震怒,为了救师祖把自家师祖卖了?
可还行?不行不行,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钟离师叔才是如今云梦宗的顶梁柱,于是一个剑下拐弯,直奔碧眉峰了。
柳长生跪在偌大的大殿之上,膝盖生寒,牙齿颤颤:“当初不过权宜之计捅下来的娄子,求师叔责罚!”
钟离殊接过来一眼扫过那张信笺,眼眸逐渐浮现薄冰。
“无事,你先退下吧。”
柳长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是,师叔。”
起身之时,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上位的师叔,看不出什么神情,却觉得空气凝滞了似的,他竟有种脚下抹油,逃离此处的感觉。
“逆徒本该杀你的,让你多活了几年,便如此放肆了吗?”她随手烧了手中的信。
褚师白正巧迈着大步踏进大门,见她正出神:“阿殊?”
“师父。”转头的时候,钟离殊已经看不出异常,甚至眉眼因为看见她染了笑意。
今日无事,她想来碧眉峰瞧瞧徒儿,见她似乎正与柳宗主议事,便在门外缓了缓:“柳宗主刚来过?”
钟离殊点头:“嗯,问些宗内之事。”
见她方才神色不好,她想可能是什么棘手的事:“辛苦我徒儿了,为师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钟离殊微微凝视着她:“师父陪我去看香楠峰的云海罢?”
褚师白轻笑了一下,眼里有些掩藏的抗拒:“为何要去香楠峰?碧眉峰的云海不好看吗?”
自从小徒儿宴时意外陨落,她就很少踏足那里了。
钟离殊微垂了一下头:“香楠峰是徒儿小时候住的地方,我记得那里看日出的云海最为漂亮……”
褚师白想了想也是,只是这么小的愿望,她怎么可以拒绝呢?
“就依你了。”
钟离殊欣喜万分地挽住褚师白:
“谢谢师父,那我去准备准备。”
好像许久不见钟离殊如此开心的样子了,即使她只是神情淡淡眉眼淡淡,却明显能感觉到她十分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