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成引着卿月与清枝入上座,又安排好颜朗等人的位置,才快步凑到汪文良的身边小声同他汇报,指了指卿月所在位置,道:“那位便是苗疆现任圣女了。”
“哦?”
汪文良隔着一段距离不动声色地打量卿月,右手一抬,挥退舞姬乐伎,片刻之后,整个待客厅都安静下来。
“姑娘可是圣女卿月?”
“是我。”卿月淡淡回应。
“初次见面,圣女的风采真是……呃,真是如传言那样神秘厉害,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汪文良本想夸卿月两句,但看清她现在平平无奇的脸,实在开不了那个口,“这些美酒佳肴都是拙荆早早命人备好的,也不知对不对圣女的胃口,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吃好喝好,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汪大人放心,我们不会客气的。”清枝听不出客套话,还真以为知府担心他们吃不饱,当即便笑盈盈接了知府的话。
汪文良:……
呃,倒也不用那么直白。
“那就好,那就好。”
汪文良面露不悦,给自家儿子闺女使眼色,让他们主动点,最好能将人灌醉,套点什么话出来,然而四个子女全当没看见,不搭理他。
汪文良没法,便继续与卿月闲聊,一一介绍了几个儿女。
汪文良的长子名唤汪锦江,二十二岁,已娶妻生子,为人还算稳重,身有举人功名,准备明年参加春闱。
他满脑子都是读书考功名,根本不想参加晚宴,觉得浪费时间。
二子汪锦春,年二十,去年刚成亲,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只对吃喝玩乐感兴趣。
听说宴请的是苗疆圣女,他连狐朋友狗的邀约都推拒了,就等着解开苗寨与巫蛊之术的秘密,够他吹很多天了。
未知的东西对于他而言,具有极深的吸引力。
不过他这个人比较好色,来时兴致勃勃,看清卿月的容貌之后,反而没了兴趣,潜藏在内心的阴暗面也慢慢浮现出来,生了试探与整蛊的心思。
卿月的目光一一略过汪家几人,正好看见汪锦春一脸坏笑吩咐小厮办事,还时不时瞟她一眼,显然不怀好意。
汪锦春右侧是知府大人唯一的女儿,名唤锦钰,与卿月同岁。
汪文良平日里最疼爱这个女儿,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将女儿养的娇蛮任性,总用鼻孔看人,不是个好相处的。
她正在吃东西,一抬头对上卿月含笑的目光,当即不屑冷哼,别过脸去。
右侧再往下,便是汪锦程,乃知府大人幼子,爱妾所出,比卿月小三岁,正是猫狗都厌的年纪,自以为很了不起,看谁都不顺眼。
“哎,听闻你们苗疆蛊术很厉害,小爷不信,除非你表演给我们看看。”
汪锦程扯着嗓子高声喊,见卿月看过去,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格外傲慢无礼,言语间皆是嚣张与轻视,“你不会不敢吧?你们苗疆穷山恶水,想来也是传言夸大其词,”
“程儿,不准无礼。”
汪文良亲眼见过苗疆巫蛊之术的厉害,这会儿听到幼子的无知言论气得不行,忙厉声阻止,眼神中满是警告之意就是然而他的反应还是晚了。
颜朗在汪锦程猖狂大笑的时候就已经闪身到他的背后,也没干什么,就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唔……啊!”
汪锦程刚要发火,腹部突然传来剧烈疼痛,口中白沫喷涌而出,“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停,把在场之人都吓了一大跳。
“怎……怎么回事?”
“三弟,三弟!”
“程儿!”
汪锦程并非汪夫人所出,吓了一跳过后,还算镇定,立马吩咐下人请大夫。
汪锦钰一个姑娘家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吓得跑开了,汪锦春兄弟俩则围了过去,试图将弟弟扶起来,没成功。
他们后知后觉,将矛头指向颜朗,恶狠狠大声喝道:“好个蛮夷子,你到底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今日也别想活着离开。”
“不是他自己想看蛊术表演吗?”颜朗斜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继续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人我此等特殊癖好,自然要成全他,你们不必感谢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你放屁,蛮夷子,你……你欺人太甚。”
汪锦春双目圆瞪喘着粗气,一副要把颜朗拆吞腹中的架势。
不过,他生气归生气,倒也不敢贸然冲上去,弟弟重要,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这会儿汪文良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坐在下首的卿月等人,实在是没想到颜朗敢当着他的面给他的儿子下蛊,简直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知府大人,夫人,诸位公子、小姐,对我的表演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