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除了十几个值守的将士,其他人都随地大小躺,抓紧时间休息最重要,没准过一会儿,蒙国狗又开始发癫。
蒙国绕路攻城本就很冒险,他们没带多少物资,无法支持长期作战,又经过半日对战,死伤人数已达三分之一。
领头的蒙国将领很着急,只让手底下的将士休息了半个时辰又擂鼓助威,重新开始攻城。
北原城的守城军一听到鼓声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尽管他们很累,也依旧坚持着,在他们身后是城中成千上万的百姓,百姓里面有他们的妻儿老小,他们不能退。
城楼下,受伤的将士一个又一个往回抬,卿月和清枝混在大夫团队里面忙得脚不沾地,连详细询问战况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从受伤将士的口中零零散散得知一些情况,靠自己去拼凑。
“圣女,我看到百姓自发组织的青壮年小队拿着大刀上城楼了,还有很多百姓出来干活,做饭的,抬伤员的,男女老少都有,大家伙各干各的,井然有序,仿佛他们做过无数遍一。”
清枝用托盘端了四五碗汤药按顺序挨个分给受伤的将士,最后一碗正好分到卿月这里,便顺嘴说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没等卿月接话,身边受伤的小将士便迫不及待地解释道:“那应该是咱们北原城的民兵,家里有活就干活,没活时就组织起来训练,算是后备军,正规军里很多人都是民兵出身,我也是从民兵里选拔出来的,庞将军巡察时一眼就相中了我,知晓我家里还有个两个弟弟,便招我入他的麾下了,嘿嘿。”
小将士很是得意,毕竟不是谁都能进镇北军的,他们北边的百姓都以能进镇北军为荣呢!
“原来如此,那你还挺厉害的。”
小将士继续道:“我不厉害,比其他人差远了,是庞将军见我身体好,乃是可以培养的好苗子才选的我。咱们北原城不管男女都是有骨气有担当的人,打仗时要干啥事很早之前就按街道划分好了,一般情况下不会乱。”
卿月知晓北地百姓对镇北军的拥护,当即便夸了小将士两句,又询问一些关于民兵的事,小将士都一一回答了。
然而就在大家伙以为一切顺利,两军胶着迟迟决不出胜负之时,城门口突然发生骚动,城中潜藏的奸细全部暴出,粗算有三十人左右,一窝蜂涌向城门口,妄图打开城门让蒙国军队进城。
他们目标明确,下手狠辣,眨眼的功夫就有好些个百姓遭了殃。
“快,杀奸细!”
庞将军早有准备,只是两军交手大半天注意力被转移了,加之百姓一窝蜂都在城门附近帮忙,人群聚集,忙碌间谁也顾不上旁边,给了那□□细可趁之机。
卿月和清枝听到喊声下意识看向对方,卿月吩咐道:“清枝,你去外面帮忙。”
“好!”
清枝武艺不错,卿月不用担心她,反倒担心伤兵收容地会闯入作乱的人,顿时凝眉思索,片刻功夫就有了应对之策。
她以镇北王府的名义将分散治伤的大夫们召集到一处,重伤轻伤人员分开,轻伤还能拿刀的将士包扎后留下一部分人护卫大夫和重伤人员,防患于未然。
“卿姑娘,我们的止血药用完了,有个断手的将士血流不止却无药可用,再不止血,人就没得救了,该如何是好啊?”
“我这里也有个中箭的将士,伤处靠近心脏,没有药辅助,一旦拔剑,这条命估计就交代了,我不敢动手,怎么办?”
大夫们不知道卿月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她治病的路数,只是在短暂的相处中见识过她救人的手段,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向她求助。
卿月一听,毫不犹豫应下,按照紧急程度先去断手的将士那里查看情况。
一阵阵痛苦叫喊声如魔音贯耳,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担心的、害怕的、忧愁的,各种各样的眼神汇聚在一起。
卿月目不斜视,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一看到那将士的情况她瞳孔微缩,神色蓦然一凛,紧接着迅速出手,在几处重要穴位点了点,拿住一枚丹药塞进那将士的嘴巴。
“来两个人帮我摁住他,李大夫,麻烦你帮我准备几块板,还有煮过的布条,烈酒一坛。”
“好。”李大夫匆匆忙忙去准备。
卿月神情严肃,一边交代其他人准备所需物品,一边脱那将士的衣服,“烛台一个,点燃。”
“好。”
断手的将士伤得太重,光靠药物无法做到快速止血,只能用针。
“他这条手臂被人从中间砍断,我无法保证能接好,只能说尽量。”
卿月话还没说完,立马有人说道:“事到如今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老天保佑了,卿姑娘不必有心理负担,尽管按你的想法治。”
有这句话在,卿月心安不少,开始全神贯注接骨治伤。
半个时辰过去,卿月满头大汗终于将那名将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目睹全场的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