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过可能会不顺利,却没想到进宫一趟直接把念想掐断了。
得,毒蛊之事不处理清楚,他们是走不了了。
卿月道:“回去再说。”
“嗯。”颜朗也正有此意。
两人满含期待地出门,焉头耷脑地回来。
清枝见状,好奇地凑过来询问道:“怎么了?挨骂了?不应该啊,咱们辛辛苦苦跑北原城帮忙打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挨骂吧?”
“没有挨骂。”
颜朗叹气,幽怨的小眼神看向清枝,将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她听,担心她听不懂,还特意拆分细节,一一解释,清枝听完目瞪口呆,脑海里乱糟糟,捋了好一会儿才将事情捋顺。
“也就是说老皇帝又给我们派活了?”
“嗯。”颜朗点点头。
清枝又问:“派的活还跟蛊虫有关,可能涉及圣女的姑姑,也就是我们苗疆的前圣女?”
“嗯,没准就是她。”颜朗继续附和。
清枝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什么问题似的,哎了一声,瞬间化身喷子就是一顿输出。
一会儿骂卿淼是个惹事精,见不得他们好过,她享尽荣华富贵却把麻烦丢给了他们,耽误他们回苗疆和家人团聚。
一会儿她又压低声音,做贼似的吐槽宫里那位,说什么卿淼当年背叛苗疆死活要嫁给秦王。
自那时起,卿淼就不再是苗疆的圣女,而是皇家的儿媳妇。
她犯了事,理应由官府调查审判,要怪就怪秦王管不好自己的侧妃,后院失火,与苗疆何干?
“二十多年了,就算她人坏,那也是被上京城的人带坏的,我们苗疆不背这个锅。”
颜朗觉得清枝所言很在理,难得捧场说了几句好听话,全是赞同,清枝一听,顿时说的更起劲了。
卿月旁听,也连连点头。
翌日,卿月与颜朗扯着庆元帝这面大旗查阅了近几个月关于毒蛊的案件卷宗,试图从中找到其他相关联的点,一看就是大半天,时间全花在这上头了。
他们没有查案子的经验,大理寺的官员又很忙,遇到问题想讨教一二,也全被官员们找各种借口推拒了。
帝王的命令官员们不能不从,但他们心性高傲,打心眼里看不起卿月与颜朗,莫说恭恭敬敬辅助了,在他们的认知里,不从中使绊子已经是给卿月二人天大的面子了。
卿月他俩不傻,人家都表现那么明显了,又怎会看不出来?
只是不想浪费口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将个人感受放一边,查阅完卷宗,找出所有问题再一次性清算,相信能在上京城官场中站稳脚跟的人都不是傻子。
“阿朗,你那边看完了吗?”
颜朗伸展一下筋骨,点了点头,卿月又说道:“那你去请黄超大人过来吧!”
“好。”
黄超任大理寺寺丞,关于毒蛊的案子他都经手了,也是大理寺卿点名辅助卿月他们的官员。
颜朗出去没多久,就带着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来人就是大理寺寺丞黄超,他个子不高,大腹便便,圆脸上习惯性挂着和煦的笑容,眉梢上挑,一双眯缝眼笑起来都看不见眼珠子了。
他表面上对卿月还算客气,即便卿月没有官职在身,也恭敬唤了声圣女。
卿月回之以礼,招呼人坐下便开门见山,点出她与颜朗查阅卷宗期间所发现的问题,希望从黄超这里得到答案。
黄超心思多,一听卿月的话眼中迅速划过一抹精光,假意拿起那几份看过无数遍的卷宗,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疑惑”,瞧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卿月与颜朗对视一眼,都没出声打断他,想看看他能装多久。
要论闲工夫,黄超还真没他们多呢!
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就听黄超老神在在地说道:“毒蛊出自苗疆,关于蛊虫圣女比本官懂,只是要论查案的话……”
他故意停顿,将尾音拉的极长,那双眯缝眼精光乍现观察卿月他俩的反应,心中的轻视又多了不少,“论查案,圣女提出的问题就不算问题了,没有根据啊! ”
卿月定定看着他不接话。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圣女与其浪费那么多时间翻阅卷宗,不如直接去秦王府看一看,听闻秦王府的卿侧妃是您的姑姑,对蛊虫也很了解。前几个月毒蛊案子在上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卿侧妃应当也有独到见解,你们姑侄俩互相交流,效率定然比胡乱翻卷宗高。”
见卿月依旧不言,黄超以为自己的话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圣女镇住了,说得越发起劲。
“现在的孩子就是不如我们以前稳重,说话做事缺乏是对自我的清晰认知,唉,本官说的都是实话,您或许不爱听......”
他自我良好吧啦吧啦一大堆,卿月与颜朗则面无表情盯着他的嘴巴看,越看越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