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裳轻叹口气,把刚刚莫名其妙冲上来的怒气压了下去。
“你想好了?”
“嗯!”江小鱼肯定地点点头。
余裳凝望他片刻,拿起手机和霍医生沟通,边打字边问:“在哪?做什么?工作时间是几点?”
江小鱼一一作答:“在一个临海的街角,是甜品店的服务员,工作和休息时间看老板的心情。”
写完又补充道:“老板是个很好的哥哥。”
余裳打字的手一顿,很好的哥哥?
江小鱼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写道:“我会安排好工作,家里也会打扫,早上我可以做饭,但是晚上我下班要晚一些。”
“随便。”余裳打断他,没让他再写下去,他揣起手机站起身,交待道:“我去趟族里,晚些回来。”
江小鱼看着余裳离去的背影,摸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行还是不行?但无论他同意与否,这个工作他必须要做。
他当初来到普兰岛,就没想着靠余裳养,他只是太想见到他了。
失去联系的那三年,他过得很痛苦,他一边读书,一边不停地给余裳写信。
他时常一个人守在邮筒旁,希望有一天能看到邮递员交给他一个信封,告诉他:有你的信。
但是每次都落空,余裳就那样一声不响的,一个理由都没有的,和他断了联系。
为什么……
余裳从族里出来,骑着摩托在街上兜风,行驶的都是临海的路线。
这里风景优美,绿树成荫,有辽阔的大海,白色的沙滩,就是没有甜品店。
他把摩托停靠在路边,点燃根烟,猛吸一口后吐出一道细长的烟雾,他看着远处的海面蹙起眉头,不会是被骗了吧。
傍晚,余裳骑着摩托回来了。
江小鱼在院子里支起个木头方桌,上面铺盖一条蓝白格子的餐布,桌上摆放着四道菜,还有苏离送来的螃蟹。
他长腿一扬下了车,“在院子里吃?”
江小鱼笑着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天空。
余裳抬头望去,绯色的晚霞映满了大半边天,阳光白云层叠交错,在霞光的映衬下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海风轻拂,吹动门口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叮铃声。
他把头盔挂在车把上,走到江小鱼面前递给他一个长方形盒子。
“嗯?”江小鱼歪头看向他,又指了指自己。
余裳点点头,心想会说“嗯”,是不是也不算是哑巴。
江小鱼好奇地接了过来,竟是一款新版手机。
他愣了愣,连忙还了回去,掏出本子写道:“我有手机。”
余裳翻了个白眼,接过手机坐在椅子上,朝他招招手,“过来。”
江小鱼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余裳拆开包装,把江小鱼原来的手机卡拿出来装在新手机里,点了开机。
在江小鱼的注视下,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入进去,然后转手递给他,不容拒绝道:“拿着。”
江小鱼迟疑着没接,这太贵重了。
余裳难得和善地笑了笑,“工作礼物。”
见江小鱼看着自己,又拖着长音道:“余裳哥哥送的。”
他特意加重了“哥哥”二字。
江小鱼抿着嘴笑了,他伸手接了过来,拿出本子写道:“你不生气了?”
余裳看了眼:“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他下午想了想,觉得江小鱼接触些外人也好,说不定能让他性格开朗些,大不了他盯紧点。
江小鱼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腼腆地笑笑,双手握着手机犹豫一下后冲他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余裳无奈,心想鞠躬这个举动他到底是和谁学的。
他拿起筷子,“以后不用和我鞠躬。”顿了下又补充道:“也不用和我的朋友鞠躬。”
江小鱼又笑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收好,心里还在为那句“余裳哥哥送的”而高兴。
他忍不住地去看余裳,想了想拿起一只螃蟹,扒出蟹肉放在了他面前的碗里。
余裳看着面前白嫩的蟹肉,手中筷子一顿,撩起眼皮看向他,见他耳尖泛红,埋头吃饭不敢看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夹起蟹肉放进了嘴里。
入睡前,余裳的微信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是江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