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裳昨天看到江小鱼出现在同/性/酒/吧街区时非常意外,而看到霍一搂着江小鱼的腰时,他的视线就再未移开,以至于让林墨钻了空子。
他主观认定是霍一带江小鱼去的,否则他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江小鱼这么单纯,他懂什么?
但是霍一不一样,他一个成熟男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知道吗?江小鱼不懂事,他霍一也不懂事吗?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二人相拥的画面,酒醒后又被江小鱼露出的吻痕彻底冲击了他的神经,他理所当然地误会了。
余裳感觉有一股充满酸气的怒火顺着脚底板一路烧了上来。
就好像他精心呵护多年连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的水灵灵的小白菜被一头野猪给拱了。
他冲动得一时失去了理智,上前几步一把扯开了江小鱼的衣领。
衣服扣子啪的一声崩开了,四处逃散后掉落在地上,露出胸前大片的吻痕。
这些吻痕印在江小鱼白皙的皮肤上,如雪中绽开的红梅,却让余裳感到格外刺眼,他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江小鱼被余裳突然地举措吓了一跳,他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余裳目光阴沉,脸色极其难看,他强压着脾气,厉声质问:“江小鱼,你给我个解释,这些是怎么回事!”
江小鱼感到无比难堪,余裳的怒火太过明显,质问得太过直白,没有给他留下一丝余地。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将他团团包围,此时的他仿佛是个窃贼,被主人当场抓获,质问他为什么不要脸地在别人喝醉酒时趁虚而入,这让他无地自容。
他机械地摇了摇头,喉咙发哽,眼眶酸涩,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霍一对吗?”余裳咬牙切齿地问。
江小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情仿佛从云端直线坠下寒窑,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余裳他……不承认了?
余裳见他不回答,心里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他一身煞气地向门外走去:“我现在就去找他!”
江小鱼豁然惊醒,他快跑几步从身后拽住他的胳膊,焦急地阻止他:“嗯,嗯。”
余裳一把甩开他的手,迈着大步继续向门口走去。
江小鱼再次从后面追了上来,张开双臂坚定地拦在了他身前。
见余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抓起他的胳膊,把他推回到客厅中/央。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快速写道:“你不能伤害霍一。”
此话一出,余裳压制的愤怒彻底爆开了。
“你护着他?”他咬着字地问。
江小鱼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你喜欢他?”余裳的声音冷得吓人。
江小鱼目露不解地看着他,他不明白这和霍一有什么关系,余裳为什么要揪着霍一不放。
如果他不想承认,自己绝对不会纠缠他,他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昨晚的事,他不想让霍一知道,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他害怕,他自卑,他感到无比羞愧,他想隐藏自己昨日的放纵和不堪,他希望余裳能给他留些脸面。
余裳见他沉默以对,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做,气得冷笑一声:“怎么?他给你一点好脸,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他看着江小鱼,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霍一毕业于苏南理工大学,家境优越,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高中校长,他本人在金融投资领域均有涉猎,甜品店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这样优秀的人你以为他真能看上你吗?”
江小鱼紧紧咬着牙关,看着他不屑的眼神,心里像刀割一样。
昨晚明明就是他。
明、明、就是他!
不承认就算了,他凭什么这样羞辱自己。
他突然就起了逆反心,也不知从哪来的勇力,在本子上唰唰唰写下一句话,刺啦一声撕了下来,拍在余裳面前:“为什么不能?”
余裳被这句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看着他胸前袒露的那片吻痕和他此刻倔强的态度,他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江小鱼倔劲上来了,又在本子上唰唰几笔,再次啪的一声拍在余裳面前,“为什么不能!”
他固执地瞪着余裳,眼底深处藏着浓浓的悲伤,他原本不想说这样的话,但是看到余裳眼中的轻蔑,他突然就承受不住了。
仿佛只有虚张声势才能保护住他被撕扯得体无完肤的自尊。
余裳缓缓看了眼:“为什么?”
他微微弯下腰,一点点靠近他,与他的脸只有十几厘米距离时停了下来,一字一顿道:“谁会喜欢一个哑巴?”
江小鱼心里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砰地一声,他没想到余裳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脸色瞬间煞白,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眼神空洞地看着余裳。
余裳被他气得口不择言,说完瞬间就后悔了,他慌张地上前一步,“小鱼,我……”
江小鱼后退,拒绝他的靠近,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双拳紧握,指甲盖陷进掌心刻出道道血痕。
由于用力过猛,他憋得眼睛通红,白眼球上渗出血丝,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使劲全身力气在突破着什么。
他看着余裳,艰难地蠕动嘴唇,挤出一道气喘的声音:“我,我不,不,是,哑巴。”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背青筋突起,肩膀在他奋力地对抗下微微抖动,他死死地咬着字,再次张开口:“我,不,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