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刚开始还有点心虚想让他出出气,没想到这个余裳简直就是个疯子,一拳接一拳地像铁锤一样砸在他身上。
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等委屈,挨了几拳后他开始反击,抬起腿照着余裳一脚踹了过去,二人的争斗一触即发。
大家都是聪明人,几句话就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祈玉的计谋了。
他们心里同样憋着一股气,因此余裳动手谁都没有拦着,没想到余裳并不解气,二人针锋相对地打了起来。
江小鱼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看到余裳被打,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用力地撞开了祈玉。
他张开双臂挡在余裳面前,第一次露出凶狠的目光,满脸怒容地死死盯着祈玉,仿佛在看一个仇人。
祈玉被这个举动刺伤了眼,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小时候的画面一闪而过。
那时他和大伯家的表哥在花园里打了起来,他弟弟也是这样撞开他表哥,张开双手站在他面前。
那时他还小,白胖的小胳膊像两根圆滚滚的莲藕,一点气势都没有,可他还是勇敢地挡在了他面前,用稚嫩的声音说:“不准你欺负我哥哥。”
历史仿佛重演,只是这一次,他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他眼中不是保护哥哥的坚强,而是充满愤怒的敌视。
祈玉突然觉得彼此这样针锋相对很没劲,他故意忽略掉心里那憋闷的感觉,理了理衣服,坦诚说:“这事是我不对,但我没有办法,你的反应越真实,他们才会相信江小鱼真的死了。”
“你他妈的。”余裳现在就听不得这个“死”字。
江小鱼抱着他的腰,担忧地冲他摇了摇头。
余裳态度软了下来,他警告地指了指祈玉,仿佛在说咱俩没完!
他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霍一,“这事你知道吗?”
江小鱼也转头看向他。
霍一立马举起双手,避免祸水东引,“我知道他的计划,但我不知道他通知你了。”
霍一非常愿意看到余裳吃瘪,他以前逗江小鱼,故意当着余裳的面和他暧昧,就是想看他生气,他生气,他就高兴,谁让他拿着把柄压迫他。
但是他也不是个没正行的人,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不会在这上面开玩笑。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为什么?”江小鱼忍不住质问祈玉,“你为什么这么做!”
祈玉缄口,沉默地和他对视,忽然他勾唇一笑:“江小鱼,你这么喜欢余裳,就不想知道你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吗?”
“不想。”江小鱼怒视着他,冲他喊道:“不用你管!”
苏离见事态不妙,笑呵呵地上前打圆场,“好在虚惊一场,江小鱼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大家打也打了,气也撒了,我说咱们是不是先坐下来谈一谈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像余裳那么意气用事,他有点担心和祈玉撒破脸,万一他倒戈向李正唐灼他们可就麻烦了。
“谈个屁!”余裳此刻谁的面子也不给。
他转头对江小鱼说:“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家。”
他双手捧着江小鱼的脸,明明人就在他眼前心里却依旧感觉不真实,心脏损失的那一块此时还空着。
“我再也不会放你单独出来了。”他哑声说,“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江小鱼眼泪瞬间浸满眼眶,要不是人多,他真的很想亲吻余裳。
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余裳捧着他的脸深深地用力地吻住了他。
片刻,他放开江小鱼,看着他的眼睛深情地说:“我们回家。”
他拉着江小鱼的手往门口走去,祈玉立刻拦住他:“余裳!”
“滚开!”
余裳牵着江小鱼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祈玉看着他的身影,从背后喊道:“有人要杀江小鱼。”
余裳脚步一顿。
祈玉再次强调:“他只要江小鱼的命。”
余裳缓缓回过头,目光中带着怀疑。
祈玉郑重地说:“是真的,这件事我们三个都知道,我之所以瞒天过海不光是想逼出幕后主使,也是为了保护江小鱼。”
余裳握紧江小鱼的手,“为什么要杀江小鱼?”
祈玉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
“是谁要杀江小鱼?”
祈玉沉默两秒,“我四叔。”
余裳眼神暗淡,“他?”
祈玉说:“我们怀疑和江小鱼的身份有关,他有可能是我弟弟。”
余裳冷笑:“江小鱼是你弟弟?那山上那具尸骨是什么?”
祈玉别开视线:“还在查。”
余裳讽刺:“那就不是了。”
祈玉看着余裳认真地说:“江小鱼现在很危险,不管他是不是我弟弟,我都不希望他出事,而且江小鱼葬身大海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他现在不能再露面了。”
霍一也劝道:“江小鱼目前确实是被害目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虽然这件事祈玉做得过分了,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你也不想江小鱼生活在潜在的危险中吧。”
余裳在霍一和祈玉之间看了眼,“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霍一一噎,反驳道:“我是为了小鱼的安全着想。”
“你最好是。”余裳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余裳调了架直升机过来,在等候的时候,他们几人互换了讯息,商讨结束,他带着江小鱼离开了。
北环云山,余家祖宅。
直升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了碧绿的草坪上,管家带着一群仆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余裳先从飞机上下来,然后回手牵住江小鱼,把他扶下了飞机。
管家恭敬地上前:“少爷。”
身后的仆人齐声颔首:“少爷。”
余裳点了点头:“爷爷睡了吗?”
管家道:“老爷子没睡,正在会客厅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