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祈玉来接江小鱼,余裳安排他在会客厅等待。
江小鱼穿戴整齐,虽然天气并不寒冷,出门就坐车吹不到冷风,但他还是戴上了一条围巾。
早上他照镜子时吓了一跳,那遍布身体的吻痕和大腿根部的齿印让人羞于抬眸,昨日的疯狂浮现在脑海。
他没想到余裳会为他做到那种程度,手指间仿佛还穿插着他的发丝,他手指弯曲轻轻搓了搓指尖。
回想昨晚,一向害羞矜持的自己陪着余裳解锁那么多难以启齿的事,他就臊得满脸通红。
他看着锁骨上的吻痕,心想还好余裳是温柔的,他不会说任何骚话让自己难堪。
他用浓烈的爱安抚他慌乱不安的心,带着他攀越一波又一波的高峰。
这让他们的结合变得甜蜜而深情,否则他真的会唾弃自己放浪形骸。
收拾妥当后,祈玉带着江小鱼出发了,余裳推掉了这个时间段的所有事务全程陪伴在侧。
几天后,DNA检测结果出来了,确定了江小鱼祈家子孙的身份。
祈玉拿着结果激动万分,虽然他胸有成竹地认定江小鱼就是他的弟弟,但真正看到白纸黑字的权威鉴定结果后,他依旧无法抑制自己汹涌的情绪。
他眼眶蓄泪嘴唇发抖,万千情绪积压在胸膛。
他找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排除掉了那么多具尸骨,找寻那么多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他的弟弟。
他仰起头,喜极而泣,他庆幸自己的弟弟还活着,而且长得这么好。
他庆幸自己的弟弟在童年时遇到了余裳,被他精心养大,让他少遭了很多罪。
但他也感到懊悔,他懊悔自己没有认出江小鱼,在他到处找寻弟弟的时候,他的弟弟已经来到了普兰岛,就生活在他的视线里。
他为什么没有认出来,他应该能认出来,他始终坚信自己一眼就能认出弟弟,他一直这么的自信。
可是他的弟弟在他身边生活了那么久,他没有认出他,他的弟弟被唐灼李正欺负,他冷眼旁观,如果没有余裳……
他知道,这个天大的人情,他必须要承下来。
结果出来后,江小鱼没有见祈玉。
祈玉非常着急,他急着接江小鱼回家,他要带他去看看妈妈,可是却被余裳拦住了。
他问祈玉:“你四叔要杀江小鱼的事,你处理完了吗?”
祈玉哑口无言,他目前查出了一些线索,他四叔这些年一直暗中和李家勾结。
之前警方侦破的案件,他四叔也被牵扯其中,只是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出来。
那时,还是他出面解决的,当时他留了个心眼,顺着警方的线索一直暗中追查,本想帮他四叔清理掉他犯罪的证据,没想到竟然查出来他要杀江小鱼的事。
祈玉把自己这几年调查到的资料串联起来,推演出一个看似合理却又惊心动魄的事件。
这个想法让他心惊肉跳,不敢置信,甚至颠覆了他多年的情感和认知,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他要去验证心里的猜测,他一定要这么做。
他倒要看看,当初他弟弟究竟是意外走失,还是家族里面出现了内鬼。
他心里其实始终有个疑虑,当初弟弟丢失后,他们祈家几乎封锁了整个普兰岛都没有找到。
那时他就奇怪,他虽然把弟弟藏了起来,但他离得并不远,他只是想吓吓他,如果弟弟求救或者呼喊,他一定能听得到。
但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弟弟就那样神秘的凭空失踪了,竟然以他祈家雄厚的实力都找不到,这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追溯过去,如果他弟弟当初不是走失的,而是被熟悉的人带走的,那一切仿佛就说得通了。
那个人一定是弟弟信任的甚至是喜欢的人,是他把祈愿带走了,所以他没有挣扎喊叫。
那人把弟弟带走后藏了起来,自己则隐身在家族里,掌握着事态的风吹草动。
他完美的避开了一切,等到风平浪静后,再偷偷将弟弟运出普兰岛,抛弃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不成想江小鱼被夜里出海的渔民所救,那人得知消息后派人追杀到西贝村,阴错阳差地杀错了孩子,江小鱼这才逃过一劫。
年幼的他刚刚经历了亲人的背叛,被救起后他心中警铃大作,对渔村的人三缄其口充满防备,不敢透露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没多久又被吓得失去了记忆,成为了一个自闭的哑巴。
这一切离奇的遭遇反而成为了他的护身符,让他躲过迫害平安地长大成人。
后来,江小鱼来到了岛里,他的到来吸引了那人的注意,或者说他认出了江小鱼?
但是,江小鱼住进了余裳家里,余裳在他来的那天就把他报进了族里,作为余老爷子默许的人,那人不敢贸然出手。
或许他也不能确实,他只是怀疑,毕竟他太自信了,这才有了李正斗胆找上江小鱼这一试探性的举动。
牧洋浴场开业那次,他还颇为纳罕,他们几大家族,虽然明争暗斗,但是直接去余裳家里带走江小鱼这种事过于冒犯,没有人会如此胆大妄为。
李正虽然为人张狂,但是他并不蠢,他怎么突然就找上江小鱼的麻烦了?
如此的高调。
是有人指使?
还是他们怕了?
怕什么呢?
怕江小鱼?显然不可能。
那他们在怕什么?
一个江小鱼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祈玉目光犀利而阴鸷,江小鱼当然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但是他能!
作为护弟狂魔的他,如果真让他证实了自己的推测,那么所有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