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邯突然发现陈诚和陈诚并不像,他眼睛的颜色更浅,又因为里头的情绪更简单,所以那双漂亮的带着风情的眼睛,总是显出一种艳丽与纯真的矛盾。他的鼻梁更高,五官的立体度更深,身材也更高大,最重要的是,在这短短几分钟的躺尸中,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被偏爱的感觉。而这些,都是人类陈诚从未带给过他的。
“怎么了?”见贺文邯没说话,陈诚疑惑的开口。
然后就见到了对方那双水绿色的眸子带着一种洒脱又真挚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今天真好看。”
他听见贺文邯这样说。
尽管这不是对方第一次夸自己,但陈诚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感到脸部又烧起来了。
“谢谢。”匆匆回了对方,陈诚不敢看对方那格外亮堂的眼神,赶紧转过头去。
望着陈诚的反应,贺文邯有点想笑,又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轻松。
或许这是他对雌虫陈诚难以忽视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和他在一起,自己总会更加轻松,他甚至能够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实质的喜欢。
这种喜欢,有时候是红了的耳垂,有时候是执着的追问,有时候是时时刻刻又格外主动的关注。
在这种喜欢中,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更直观的,他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手把自己从过往的伤痛中拉了出来,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温暖着他日渐枯萎、被回忆绑架的爱情。
他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冲动,这种冲动支使着他叫住了对方,却不等他回头,便起身凑近。
军雌侧首望向他,手上停下了动作,
“那个……我想确认一下,”贺文邯的声音轻柔,似乎怕惊着眼前这个雌虫,“你对我有好感,对吗?”
然后他见到对方红着脸点了点头。
贺文邯笑了,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去在这个雌虫身上去找那个人的身影,而真真切切地看着眼前这个生于虫族、长于虫族的陈诚。
那些早已死在回忆里的爱情,那些覆盖在自己身上、附生在新的贺文邯二十多年的腐败的过往,是时候开始一点一点地去给现在腾地方了。
来到虫族的日日夜夜,他一次次告诉自己现在早已是个全新的开始。但习惯性的失眠、走在路上怅然若失的心情、见到陈诚后自我纠结的内心,无不预示着自己在这里的二十年是依旧活在过往、活在回忆爱情里的二十年。是时候了,他应该真正勇敢起来,去尝试着接纳一个新的恋爱对象,为雄虫贺文邯、而不是为人类贺文邯,真正地活着了。
在这片巨大又纯净的湖泊中,他带着解脱般的心情,笑着说,
“好巧,我也是。要在一起试试吗?”
军雌唇动了动,那双眼睛微微睁大,浅棕色的眼睛倒映着贺文邯的身影,白雪般的脖颈如同涂上胭脂一般诱虫。
陈诚点头了。
贺文邯提着的心一松,他抬手,在军雌的目光下摸了摸对方光滑又细腻的下巴。
“介意我现在就亲你吗?”贺文邯更近一步,带着真挚的笑意问。
陈诚心跳如鼓,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介意。”
下一秒,贺文邯捧着他的脸,试探般地细细地吻。陈诚主动回应,他的脖子高高扬着,纤细又脆弱,带着沉溺至死也绝不后悔的决绝。
贺文邯把陈诚按在船上,凶狠又带着无限温柔地啃咬、舔舐着他的嘴唇、口腔,他抵着他的舌头,纠缠着,又探索着。
对方的手在抚摸他结实的腰部,他一边吻着,一边暧昧地磨蹭着陈诚小巧的耳朵,以及耳后那片敏感的皮肤。
两虫同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冲动,在这一片虫迹罕至的清风湖深处,两虫化作湖中一个微小的点,进行着一场酣畅淋漓的爱的交换。没有虫来打扰他们,耳畔只听得到水轻推船的声音,听得到彼此的喘气声、心跳声。眼里也只有彼此结实的身体、染上情色的肌理,以及互相摩擦时带来的每一份几乎要实质化的信息素。
直到对面传来了惊呼声,两虫才如梦初醒般的放开了彼此。
贺文邯抓着陈诚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下,搭在腰上的手也转而帮他整理满是褶皱的衬衫。
陈诚的头发已经乱了,马尾早就在激吻中被贺文邯拆了,此时嘴唇红肿,头发凌乱,领口半开,显出一种放荡的美。
贺文邯也没好到哪去,他的衬衫早就被陈诚从腰间扯了出来,下方的扣子还崩了几颗,露出一小块有红痕的腹肌。嘴唇不仅红着,下唇还被咬了好几个牙印。
贺文邯把西装脱下来,盖在陈诚的头上,而后才反过身看向窃窃私语的方向。
来船的是一群雄虫,他们大约是大一新生,带着股稚气未脱的劲,今天可能第一次来游湖,又恰巧装上了擦枪走火的贺文邯两虫。
贺文邯看着他们,倒也不怯,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衬衫,又往后抓了抓有点乱的金发,
然后拿起浆,打算离开这群不打算动的雄虫。
“站住!”有虫在后面大声说。
这语气有点冲,带着指责和居高临下,仿佛抓住了谁的把柄一样带着股嚣张劲。
“有事吗?”贺文邯回头,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神却暗藏着不爽。
对方立刻智能指挥船靠近贺文邯。
贺文邯也没管他们,只是安抚地握了握陈诚的手,又用西装把他盖得更严。
来虫是个脸上还带点婴儿肥的雄虫,他有一双圆圆的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