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邯想到他不小心听墙角的那一次。

度边仿佛猜道他想说什么，轻声笑了笑。

“不是在学校的那一次，你再想想，我们之前其实见过的。”

他留下这样一句话，朝贺文邯眨了眨眼睛，便离开了。

贺文邯平静地拿起高能枪，接着开始射击，似乎刚才度边的话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但他这次一次都没射中靶心。

他端着枪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确实见过度边。

那是他高一的时候，他在雄虫学院读书，有段时间总觉得有虫在看着自己。但123查了周围一圈都没有发现有虫。

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便故意绕了条远路，在拐弯处跳到了墙上。结果还真的让他给抓到了。

那是一个雌虫，带着黑色的口罩和鸭舌帽，被他一棍子打到身上后摔在了地上，被发现的时候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尾随雄虫这种事情被追究的话雌虫会受处分的，因此贺文邯只是警告了他一下，便放了他。

在这之后，那股视线便消失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跟踪的虫的眼睛和度边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想到这，贺文邯又打偏了一个靶子。

贺文邯无心再打枪了，干脆收起高能枪，朝吉礼那边走。

木朝在那里和吉礼吹牛皮，说自己对枪支多么了解，木平成在一旁无聊地玩光脑。而度边，正对着朝他走过来的雄虫笑。

“你高中跟踪过我。”贺文邯开门见山。

度边语速慢悠悠地，却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我听陈木说你和陈诚在一起了？”

贺文邯没回答，算是默认。

“不用这么紧张。”度边看出了他的警惕。

贺文邯脸色有点冷，直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迂回曲折？转移话题？”

度边被他怼了一下，倒也不生气，他看了眼右边的吉礼等虫，示意贺文邯跟他来。

贺文邯跟了过去。

两虫去了安全通道，周围光线稀少，有点昏暗。

“你知道陈诚高中的时候一直很喜欢你吗？”度边开始说。

贺文邯狐疑地看了度边一眼，不敢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

“高中的时候我其实不是跟踪的你，而是跟踪的陈诚。”度边告知真相，他的脸半边都埋在阴影里，显得有点吓虫。

贺文邯冷笑，“如果我当初没记错的话，当初我抓住的虫就只有你一个，你确实就跟在我后面，至于陈诚，我们高中的时候完全不认识，他又有什么理由要跟踪我？”

他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突然想到了陈诚之前和他说过他常去达达餐厅吃饭的事情。

可陈诚不是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吗？

这样想着，贺文邯的心沉重了几分，他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度边松开了一颗扣子，好笑地窥伺着贺文邯的反应，见他还是一脸冷淡，便又开口：“我和陈诚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弃其他的学校，选择了一家教学质量完全没有保障的学校。综合雌子学院？简直就是个垃圾！”

说到这，度边冷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学院很有意见。他歇了口气，看了眼雄虫，接着说：“可有一次我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收拾好东西朝着对面的雄虫学院走，我以为他是和哪个雄虫谈恋爱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是在跟踪你。他选了这个破学校，居然是为了方便偷窥你！可笑！可笑。而且，我跟在他的后面，从来没被你发现过，后面我想要单独看看你，却一下子被你抓到了。你说，他的跟踪技术是不是比我好太多了？”

贺文邯看着度边夸张的笑容，心里面觉得不适，脸色上也白了几分。

贺文邯没说话，度边在兴奋地观察着雄虫的反应。

贺文邯抬眼，眼神锐利地很，“既然你说你发现了这件事，那么我想你一定也想办法弄清了他为什么跟踪我吧？”

度边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轻笑出声：“你想套我的话。”

这是肯定句。

贺文邯歪了歪头，水绿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有点幽深。

度边不再磨蹭，“我猜他是个天生的变态狂，别生气，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有一次我去他房间找他，他在洗澡。我坐在他房间里，等着他。结果我发现他床底下有一个盒子，拖出来一看居然全都是你的照片，从小到大的，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地方，甚至连你幼崽时候的照片都有。”

贺文邯的脸色在度边的讲述中慢慢发白。

度边瞅了一眼贺文邯，带着点怜悯和同情。

“不觉得恐怖吗？有个虫，从你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就一直在暗处觊觎着你，然后等你长大之后，对你了如指掌的他着手开始接近你。哼哼，真的好算计啊。”度边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