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被贺文邯压着亲的陈诚像是感受到什么,一双眼睛褪去情欲,瞬间变得警惕锐利,朝着雄虫所站的方向看去。
金发雄虫心里一惊,全身僵住不敢动。
陈诚的眼里藏着狐疑和强烈的威慑感,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雄虫所在的空间。
贺文邯突然停了下来,转头舔了舔陈诚的耳朵。
“宝贝,你不专心啊。”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暧昧地磨蹭着他的耳垂。
陈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却被贺文邯死死扣住腰部。
他耳朵一下子红了,惹得男人低沉地笑了笑。
在陈诚的惊呼中,贺文邯一把抱起这个长发美人,迈着大步朝房内走去。
“醒酒汤,你还没喝。”陈诚红着脸,用力扯了一下贺文邯散乱的领带。
贺文邯危险地眯眼……(删减)在陈诚的闷哼中,他隐晦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道:“不要醒酒汤。”
陈诚抬眼,脸上羞涩褪去,正想说他。
却听贺文邯带着薄汗的喉结耸动了一下,
“汤没用,你,才有用。”
金发雄虫沉默,他看着调情的两人,既有一种被迫偷窥私密的尴尬,又为眼前全然陌生的一切感到心惊。
他盯着那张曾经相伴过多年的脸,突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陌生感。他能想起的自己,是金发的,有绿眼睛的,家庭和睦的雄虫贺文邯,而不是身世坎坷、受尽煎熬的贺小群。他打量着像野兽一样散发着自己的雄性魅力的贺文邯,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与他的不同。
对方凶猛,像野兽,一举一动都像在捍卫自己的领地。而自己,就像本身所属的族类一样,是一个典型的贵族雄虫,性格温和绅士,攻击性全都藏在了带笑的皮囊下。
他怔然,等回过神来,自己又在雾中。
周边又是白茫茫一片,周边没有任何虫,也没有任何人。
他放弃往前走,愣着坐在地上,水绿色的眼睛看着前面,眼里的迷蒙,居然不比这雾里少。
他就这样坐了不知道多久,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饥饿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够感知到外面的声音。
“医生,医生!!他好像动了!”
“马上准备仪器,进行电流刺激。”
“大哥,大哥,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个声音?是贺泽洋吗?
他感觉自己太久没听到别虫的声音了,甚至连自己弟弟的声音都感出了一些陌生。
脑部传来了一阵刺痛,贺文邯难受地皱了皱眉,然后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双带着眼泪的棕色眼睛。
对方正抓着自己的手,旁边的贺泽洋和贺明昀也亮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但贺文邯却没有安慰他们,他坐在床上,消瘦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右眼的那只水绿色的眼睛眨了眨。
陈诚和贺泽洋等虫都没有说话,屏着呼吸看着穿着病号服的雄虫。
贺文邯过了很久才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很久没用过一般。
“我的眼睛,是看不见了吗?”
他说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眼。
雄虫的手很瘦,带着病态的白,手指的骨节明显的有点刺眼。
陈诚擦了把眼泪,轻声说:“医生说你眼睛暂时看不见,可能是因为血肿压迫和巩病变的双重影响。”
贺文邯没有看他,手顺着右眼摸了下来。
他的脸上,现在依旧包着上了药的绷带,密密麻麻地缠了一圈。
贺泽洋和贺明昀紧张地看着贺文邯的动作,生怕他接受不了。
“我光脑呢?”贺文邯再度开口。
陈诚赶紧把桌上的光脑给他。
贺文邯接过光脑,眸色深沉地看了他一眼。
陈诚被这一眼看的有点瘆得慌,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裤子。
“现在是1230年11月15日。”贺文邯读出来,脸色平静。
贺泽洋在旁边解释:“哥,你睡了三年多。”
陈诚很愧疚,他低着头,道:“陈木,我替他道歉,他现在已经被帝国流放到偏远星球了。”
贺文邯还是很平静,只说自己有点累,想要接着睡。
三虫也不敢打扰他,赶紧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