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不说话了?”
敏宝蹭蹭白宁杭的手臂:“不好受,明明我没有啃过踏风,他却不听我的,心里又气又急。”
阿巽附和道:“就是,我最讨厌被冤枉了,恨不得长八百个嘴巴解释。”
“我、我也是!”多哩趴在白宁杭身上,“娘之前误会我偷偷把蟹黄吐掉,我都哭得很厉害。”
“所以,话说回来,你们有证明是归山繁偷了项链的证据吗?”
园生们纷纷低下头。
“我们幼稚园的小神探是怎么带着大家推理的?”
踏风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他们的推理。
“园长,就是这样。”
敏宝又小声补充道:“因为排除到最后,只剩归山繁了,而且他和闲教习不和,我又喜欢闲教习,所以我们认为是他为了报复闲教习,才偷了我的宝石项链。”
“我们打他也是为了帮闲教习出气,他泼了教习一身的血。”
幼崽说得认真,浑然不觉这理由多么好笑。
白宁杭别过头,忍俊不禁。
好半天,她才正色道:“归山繁与闲教习的恩怨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你们错的第一点便是,将自己的喜恶投射在这件事情上,我知晓你们都偏爱闲教习。”
“第二点,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仅凭自己不成熟的推理就冤枉归山繁,如果他没有偷宝石项链,你们又当如何呢?”
“第三点,居然敢在园内打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务必第一时间找我,我来解决。”
“现在明白自己的错处了吗?”
白宁杭神色骤然冷峻,五位园生大气也不敢出。
“园长,我们知道错了。”
园生认错认得干脆,但未必真明白。
“那园长,我的宝石项链究竟去了哪里?”
白宁杭唤出剪纸小人。
小人伸伸懒腰,跳到敏宝身上一嗅,撒开脚丫摇着小短手跑远了。
“它跑啦,快跟上它!”
敏宝大喊着追上,其余三只也跟着跑。
霸天却停在原地,别别扭扭。
而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他轻轻咬住白宁杭的手:“对不起,园长,那天我帮着霸王冤枉了你。”
没等白宁杭回答,一下子就跑远。
“不再多说些什么吗?”凛月望着他们欢快的身影。
“育德可不能只靠我,该待春了。”
——
小人东跑西跳,折腾得园生们气喘吁吁。
“究竟在哪里呀?都把竹屋附近跑了个遍。”
阿巽累得爪子都快抬不起来,索性趴在草地里休息,不与他们一处胡闹。
敏宝等人虽然累却也亢奋,亦步亦趋跟着小人。
最终,小人停在院里滑梯的下方,它撇开草丛,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光辉的宝石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敏宝激动地衔起宝石项链,草藤结成的链条断开,她恍然大悟。
“我记起来了,可能是我和多哩玩滑梯时,项链断了就掉在这里。”
踏风小脸严肃:“所以说,我们真的误会归山繁了。”
误会归山繁,意味着他们做错事。
做错事,又该如何?
蓦地,静止不动的小人一个飞扑,扑到竹屋书房门口,再也不动弹。
敏宝一行人连忙凑过去,紧张兮兮围在门口。
“小人怎么了……”
“在下的确不喜你,对你持有偏见。”
闲待春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
园生默契地噤声,你压我我挤你,围在门缝好奇地往里瞧。
整洁雅致的书房内,闲待春面若冰霜,“你不知礼仪,举止轻狂,性格乖戾古怪,恕在下难以与你和平相处。”
“然……”闲待春眉间一松,“前几日,你虽有错在先,但在下出手也不知轻重,致使你伤残。”
“在下从未向他人赔礼道歉,却并非是不辨是非之人,前日种种,连同今日作为一起于此地此时解决。”
闲待春谦逊行礼。
“闲某向归山兄赔礼道歉。”
“一为今日,不分青红皂白便对你出手。”
“二为前日,因误会伤你至深。”
说罢,他将身体压得更低。
可不见归山繁,只闻他低笑道:“只我一人瞧见闲教习这副模样岂不可惜?”
门忽然被拉开,本倚在一团的园生们没了支撑全顺势摔倒在地。
“闲待春,你不是要道歉吗?”归山繁皮笑肉不笑,“就当着他们的面,再说一次。”
“否则我不接受。”
青年明显有些惊愕,甚至有几分难为情,他垂眸抿唇,再次挑起视线时,没了纠结。
他坦然地在其他人的注目下,向趾高气昂的归山繁再次行礼。
“归山兄,先前的事是闲某多有不是,还请归山兄宽宥。”
这一幕在园生看来,自然是恬淡秀丽的闲待春正在被蛮不讲理的归山繁欺负。
他们挡在闲待春身前,“闲教习什么都没有做错!”
“你凭什么要闲教习道歉!”
他们像不知天高地厚的雏鸟,梗着脖子大喊。
归山繁不屑地撇嘴,身体一动,吓得园生们纷纷躲在闲待春身后。
可不是动手。
归山繁举左手,掌心向外置于额前,身体微倾:“我也多有不是,给闲教习赔不是,恳求教习海涵。”
语气说不上太诚恳,但也没有挑衅。
他的目光停在敏宝嘴里的宝石项链片刻。
夺门而出。
敏宝脸颊沸烫,吐下衔着的项链。
闲待春面色发白,指甲死死嵌进掌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