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目前看来，薛瑶真的是一个乖孩子。

他跟薛瑶解释道：“接下来我要给你开筋塑骨，会很疼，你忍着点，缓过去就好了。”

“好。”薛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答应道：“阿酿不怕疼的。”

之前有灵心石，所以能掩盖薛瑶身上的另一半血脉的气息，还能引来和提纯灵气，进一步压制他体内的血脉之力。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让薛瑶先开筋塑骨，然后引气入体，迈入修仙一途。

本质是灵气和魔气就是两种不同的修炼系统，总不能让薛瑶现在开始修炼魔气。

那他还要不要待在苍央宗了。

仙门弟子居然是个魔族，说出去指不定都让人戳脊梁骨。

沈长阶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在系统的指引下一点点引动并蒂莲。

原本平面无波的池水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灵气融入湖水浓郁得可怕。

薛瑶的身体颤抖着，死死抓着沈长阶的袖子，眼眶通红，疼得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仙，仙尊......"

沈长阶抿着唇，不说话。

某种程度来说他这么干，其实也算是给薛瑶铺了一条踏入仙门的捷径。

因为修仙之事于凡人来说谈何容易，天赋，时间精力无一不可缺。

他突然响起了自己朋友说过的话，有的男主光明磊落仙途坦荡，而书中的反派往往与主角截然不同，他们在污泥里成长，挣扎，最后沉沦。

他一点一点抹去薛瑶眼角的泪。

想起自己原著中的结局，那触碰到泪水的手突然就变得刺痛起来。

“宿主别多想了，会好起来的。”系统安慰他。

沈长阶慢慢揽过薛瑶，把小孩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

听到系统的话，沈长阶抬眼，轻笑：“若我把薛瑶当男主养大，给他任何想要的一切，让他一生坦荡无垠，又当如何？”

系统沉默了。

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这个世界的意识会主动修正这一切的。”

沈长阶微微一笑，并没有去反驳系统的话。

“别哭，阿酿，我在。“他只说了一句话，却是对怀里疼得快晕过去的薛瑶说的。

……

开筋塑骨的流程不是一般的漫长，至少对薛瑶来说是的，但是对沈长阶来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沈长阶踩在池边的白玉石阶上，感受着手里与来时如出一辙的重量。

系统在旁边笑得翅膀都一抖一抖的。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也是辛苦你了，我的宿主。”系统笑得很是猖狂。

瞄到沈长阶有点嫌弃又无奈的脸色，系统默默把心里想的男妈妈三个字划去。

这能怎么办，大概也就这么办了。

来的时候薛瑶因为处在昏迷所以是被沈长阶抱着来的，走的时候也是因为薛瑶开筋塑骨后累得昏睡过去，所以也还是沈长阶抱着走的。

沈长阶扫了系统一眼，径直抱着薛瑶走出去。

系统得逞地拍拍翅膀，正想跟上去，还没飞出两步，就发现了不对劲。

一回头，发现自己的尾端被一条金色的细线绑住了。

系统：？？？

它努力往上挣扎着飞了两下，结果那金线竟然是像有生命一样，慢慢收紧，然后把它往后拖去。

系统：？！！！

系统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发现那金线的另一端居然是在池底。

而且金线还在变短。

“宿主我错了啊啊啊宿主我错了！！”系统再一次在沈长阶的识海里鬼哭狼嚎。

已经离开这里的沈长阶理所当然地忽略了系统的声音。

毕竟薛瑶已经没事了，那要这系统还有什么用吗？

没有。

……

等他抱着薛瑶回到水榭的时候，院子里早就没有了袁玉的影子。

他甚至往袁玉睡过的房间看了一眼，干干净净，床铺都被折叠地整整齐齐，收进了柜子里。

大有一种你当我没来过，我们继续老死不相往来的整洁的美感。

沈长阶感慨了几声，若无其事地走出偏院。

然后将薛瑶安置在自己的偏室中。

看着小孩熟睡的脸庞，沈长阶心头痒痒的，忍不住又悄咪咪戳了一下下。

本来就是半大点，虽然三千风雪路是有点糟蹋小孩，但被温池一泡，原本被冻伤的皮肤又重新光洁柔嫩，那些被狂风割出的伤口也尽数愈合。

更因为重新开筋塑骨，那些流淌在经脉里的灵力尽管微弱，却让小孩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和活力。

虽然开筋塑骨耗尽了薛瑶的精力，但那粉雕玉琢的小脸却微微泛着红色。

是的，沈长阶合理下了个判断，温池后戳那小脸的手感更好了。

一刻钟后，心满意足的沈长阶才走出院子没几步。

就见一只孔雀趾高气扬地站在他的院子里。

沈长阶狐疑地扫了那只孔雀一眼，他没看错的话，那只孔雀是不是在......睥睨他？

别的暂且不提，就这孔雀而言。

那确实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孔雀，羽冠是一种翠蓝绿色，颈部的羽毛更是一种灿烂的蓝色，泛着耀眼的光泽。

然后下一刻，沈长阶的脸木了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