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眠握着捕蝶网的手抖了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的时候,语气热络地跟沈长阶拉家常:“啊?原来是阶儿啊——”
他拉长了语气,冲沈长阶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捕蝶网,一脸的无辜解释道:“我刚好御剑路过你这药峰的长空上,感受到了强烈的灵力暴击和波动,就下来看看看看。”
“而且刚好我一来就这么巧,你的蝴蝶被吓得到处跑,我还担心乱跑会被人捉了去,就先帮你捉一下蝴蝶了。”
江封眠边说边摸了摸鼻子,同时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手里的捕蝶网往身后藏了藏。
余光瞄到自己脚边被削下的网,脚往旁边抬了抬,正打算踢到自己的脚后。
沈长阶看着一脸真诚望着他的江封眠,由着他胡扯,扯得都快远到忘忧海了。
不得不说江封眠真的有着一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都能抹成白的好本事。
如果忽略掉那过分惹眼的小动作的话,沈长阶真的都觉得自己会信了江封眠的扯话。
他抱臂,懒洋洋睨了江封眠一眼,随口唤了一声:“薛瑶。”
江封眠“咦”了一声,稍微侧了身子歪头去看向沈长阶身后。
看了才发现原来还有着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落了一地花瓣的梨花树下,因为被喊了一声才慢慢往这边走过来。
说起来江封眠真的是有些时日没这么见到沈长阶这个称得上是放在掌心里的好徒儿了。
曾经连他都跟着顾明黎为沈长阶惆怅,因为不说有没有徒弟,就算沈长阶有了徒弟感觉也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依旧会终日待在药峰上闭门不出。
现在看来,倒是显得他有些多虑了。
他斜了自己面前的沈长阶一眼,撇了撇嘴。
远远走来的少年一眼便使人想到了“翩若少年郎”,见到就是站着好像就会发光的江封眠,神色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薛瑶顺着沈长阶的话,对着江封眠尊敬地行了个礼,道:“师叔好。”
“……”江封眠把站的端正的薛瑶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无奈摆了摆手,说:“叫仙尊或者别的什么都好……也别叫我师叔了,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是觉得叫的老。”
“叫你师叔你还嫌弃上了?”沈长阶睨了他一眼。
江封眠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对他说:“没嫌弃,你这徒弟还可算懂事了。”
说完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含泪控诉道:“你都不知道我峰上那个离经叛道的孽徒,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气我。”
他冷笑了一声,手上就冲着沈长阶比了三个数,说:“三!他叫我师尊的次数就只有三次,拜师一次,要外出历练一次,还有的难得的一次是被我打服的,才委屈他这尊大神喊的一次。”
“我江封眠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
剑锋的万剑冢深处内的一个石洞中,石壁上已然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空气中浓重的雾气萦绕在石洞内,偶尔凝聚出来将将要滴下的水还未来得及坠下来,就已经迅速被冰冷的灵力冻住,久而久之顶部的石壁已经凝聚了一大片的冰柱。
仅可容纳三四个人,也就七八尺高的石洞内摆着一张石台,上面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光滑可鉴的冰面上还能依稀看得见石台表面崎岖不平的纹路。
石台的中央正端正着坐着一个人,双目紧闭,潜心修炼。
突然,黎旭抖了抖身子,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才快运转完一个周的灵力因为这一时的心神不稳,猛地散发开来。
骤然失去了灵力的加持,空气中温度都升高了些许。
石洞顶部刚凝聚起来水还没来得及被冰冻,就干脆利落地直接往下砸了下来。
而后,“啪”地一下两下三下,准确无误地砸了毫无防备的黎旭一脸。
“……”黎旭脸色发黑地抹了一把脸,抹去了脸上的水。
他睁开眼,盯着石洞内的黑暗的某个角落,心想,怕不是江封眠那又在哪个疙瘩角落说我坏话了。
他冷哼了一声,再次闭上眼重新运转起灵力进入修炼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