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抓紧时间,今晚就出发去。”
沈长阶直接就翻出了一个匣子,将月令放进去,设下了重重禁制,确保了薛瑶明天来的时候能看到。
然后将匣子放在了显眼的桌上。
“不是你……等等……”系统的话来得及说完,直接就被消音了。
“走了。”沈长阶直接袖子一卷就将凤蝶拢进了袖子里面,手里唤出茯苓剑,直接就捏碎了一块缩地千里符
身影一晃,顿时消失在原地,只余下了因为匆忙拢住凤蝶而落下的一地灿金和幽蓝色碎光的闪粉在幽幽闪着光。
——
沈长阶这一趟去极北,不可谓不匆忙。
一路上的各种秀美山川,佳肴食色愣是半点都没尝,时间全都花在赶路上,但是即使在各种情况下,也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红得几乎都要烧起来的夕阳渐渐从沙丘上沉下去,带走了天空的最后一抹亮色。
风沙四起,大漠沉没在黑暗中,在黑暗的深处,破旧的红色三角旗迎风飘扬。
已经被风沙侵蚀掉颜色的三角旗上的“食肆”二字都只剩下一点模糊的颜色,若非舍店里面点着的明亮的灯火,怕是都要看不清这三角旗上的字。
大漠狼烟养的是身强力壮的好男儿,紧闭的门窗内,天才刚黑,舍店里面已经热闹非凡,碰撞起酒杯的声音,随即又被更热闹的吆喝激动的聊天声给盖了过去。
“我的好兄弟,快来跟兄弟我再干一杯!”大马金刀跨坐在椅子上的黑胡子大汉大喝一声,粗犷的嗓音直接就点燃了气氛。
引起了他身边围满了一桌的一群大汉喝彩声连连。
舍店角落的油灯亮着,几个灰袍男人不约而同的扭头去看最热闹的中心,不屑地看了吵闹的大汉一眼,又转回话题。
“我这听说啊,今年琼台境就快开了啊,料说今年的名额可是多了整整一倍啊!”
“嗤,就算是名额多了那也是你这修为的小卒能随便肖想的?”
“哼,那可未必,我可是听说了今年的名额有部分在黑市上流通了,到时候到底谁进那可说不准。”粗嗓子听了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直截了当地反驳道。
气氛一时间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谁。
但是这一场紧张的气氛也是始终局限在这张桌子,无论是热闹的圆桌,还是别的,都没人注意到木质的门轻轻地“吱呀”了一下。
几只看起来神秘瑰丽,和周围分明格格不入的蝴蝶轻颤了一下翅膀,慢慢飞过门后垂下的厚重门帘,飞过摇晃的吊灯,在人群的头顶飞了一圈。
奇怪的是,就好像没有任何人看得见一样。
只有一个始终没有参与讨论的灰袍人若有所觉一样,空茫的眼神晃过房梁。
随即,一声又轻又虚弱的“闷咳”在门后低低地响起。
此刻终于有人意识到,在漫长的深夜过后,有人又再次来到了这里。
黑胡子蹙眉,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凶狠的眼神如同沙漠里的领头狼,紧咬着门缝露出的黑暗深渊,沉声道:“谁?”
大漠的黑夜不仅仅是危险的代名词,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各种恶兽出没,灵力风暴常驻在这片大漠,卷起的黄沙可以在片刻直接撕裂普通人的身体。
这里是通往极北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凶险的一道天然屏障。
如果不是专以猎兽为生,或者在沙漠锻体的体修,又或者是被三州追缉的穷凶极恶之徒,是鲜少会有人踏足这片禁忌的区域的。
角落里的灰袍人眯了眯眼睛,迷茫的眼神有了片刻的清醒,他歪歪扭扭的稍微坐直了身体,才勉强脱离原本就要掉下椅子的姿势。
突然,原本隐匿地好好的一只凤蝶突然破开了术法,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出了身形
“什么东西?!”
一群身强体壮的大汉顿时凶恶地抓起了腰间的砍刀,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一只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几乎可以看得见手背青筋的手伸到半空中,微微把蝴蝶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