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着，视野里就映入了一小片幽蓝色，凤蝶见到了自己的主人，终于累的停下来扇动了许久的翅膀，栖息在沈长阶的怀里。

“我的宿主啊呜呜呜呜我给你说我可惨了。”001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折磨一样，嚎得比谁都惨。

沈长阶捻起它看看，没缺胳膊少腿的，这不还好着么、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宿主怀疑的目光，001打了个嗝，小声叭叭着它一路偷偷摸摸附在微生霜身上，一路跟着人进了雪山禁忌之地的事。

凤蝶扑腾着翅膀在沈长阶身边打了个转儿，疑惑道：“进入禁忌之地的路上我失去了意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微生念来了。”

沈长阶了然，他曾经在卷轴上见过，有一个宗族常年隐居在雪山的深处，据说他们是千年前为了自己的信仰不受侵蚀，退居到雪山，然后终年供奉着他们的神明。

只是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少女，竟然还是那个宗族的神女。

沈长阶站起身来，拍干净自己衣服上因为沾到夜见草而结上的一层霜。

借着拍衣服的功夫，他看了几眼那已经繁盛开得正好，被他摘下来薅到一边一整簇夜见草，满意地从储物戒翻出上好的锦玉盒。

锦玉盒一打开就溢出了满满的灵气，沈长阶将所有的夜见草都倒腾进去，一接触到如此浓郁的灵气，夜见草的蓝紫色愈发加深，沈长阶摆弄了好一会，才盖上盒子。

他抓住了乱飞的凤蝶，掐算了一下阿季要来接他的时间，不多不少，正是今日，沈长阶简单清理了一下洞窟，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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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的气候似乎总是在变化，颇有些喜怒无常。

无垠的雪地里立着一个黑色紧身衣的少年，外面裹了厚厚一层的斗篷，目光沉沉地望着空荡的山路。

偶尔短促呼出的热气飘在空气中，是连少年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焦急。

直到山路的转角，石壁处冒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年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重石终于是落下了

“你取到了夜见草了吗？”阿季上前几步，怀疑地看了沈长阶好一会，没有一点儿狼狈的样子，就像是去雪山游玩了一轮一样。

雪山的夜晚从来都是危机四伏，这个人居然没遇到什么危机？这已经不是用幸运可以解释的事情了，阿季有些狐疑。

认真说来的话，沈长阶确实没遇到什么危险，而且甚至还得到了帮助，称得上是十分顺利地获得了夜见草。

丝毫没觉得自己被幸运眷顾的沈长阶随意应了一声，先问：“阿廖莎怎么样了？”

阿季哑了声，半晌才呐呐道：“她……还好……还问过我你什么时候才回去。”

丝毫没有忽略掉少年黯淡眼神的沈长阶没再提起这个事，事实上阿廖莎的灵魂早就已经分崩离析了，他所做的也不过是尽可能让她醒过来，然后多在这个世界待一会而已。

他在雪山待的这段时间，阿廖莎可能也快油尽灯枯了。

“你……”阿季苍白的嘴唇泛着淡淡的死气，那是一种遭受了太久的反噬的副作用，最终无力的一句话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破口而出道：“你真的没有办法，再救救阿廖莎了吗？”

淡淡的怜悯和遗憾跟流水一样流过沈长阶的心上，他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说：“你背了这么多年的反噬也要强行将她留在这个世间，她的状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阿季痛苦地闭上眼，嘶哑道：“我知道了，回去吧。”

“宿主……”凤蝶看着自己没什么情绪的宿主，有点凉意划过心里。

他的宿主好像从来就没有很多真正意义上的情绪，对薛瑶好得几乎不像话，那也几乎是为了任务，或者只是为了一种单纯想这么做——想逆天道改薛瑶命格罢了。

但是真正的动机和情绪却是没有的，即使面对阿廖莎和阿季的生离死别，也没有太多反应。

001惆怅地希望着自己的宿主可以真正地得到些什么改变。

但是目前能稍微靠近宿主一点的，也只有那个还只会掉眼泪的薛瑶罢了。

001很惆怅，但是001也很无奈。

001有些胆战心惊地看了眼雪山之巅，那里深沉而厚重的力量还在散发着，辐射到雪山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好像在雪山中，他的宿主变得更加薄情了。

沈长阶的眼神停在了阿季的身上，几缕心血尽枯的白发从斗篷里滑了出来。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锦玉盒，淡淡的带着微微苦涩的气息卷着清冷的灵力散发出来，沈长阶取出几株夜见草。

他对阿季说：“这是夜见草，你应该听说过月寒丹，夜见草是制作丹药的其中一味药材，你若是可以自己寻得到剩下的九曲断肠藤还有……”

沈长阶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脚下的雪地剧烈震颤了起来，他猛地回过头去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