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小少爷!这样下去大少爷会感冒的。”
浴室周围绕着一圈人,浴室里面只有两人,花洒一直开着,阚异把它握在手里,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洁白的衬衫被冷水浸湿紧贴肌肤,打湿了的发梢贴在额头,水珠顺着发丝滴下,手腕被系在胸前的领带勒红。
所有人都在劝着阚异,所有人都没有上前阻止,选择站在一旁,阚异关掉水,将花洒挂了回去,一只手抓住他哥下巴。
“是吗?那好严重啊……感冒很难受啊。”他笑着,脸上浮现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凶狠,“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
下一秒,阚异似乎突然反应过来,松开掐住他哥下巴的手,皱着眉,嘴里不断嚷嚷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哥哥要感冒了,我会……很心疼的。”
家里的下人没怎么表现出惊讶,对这种事情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来阚家做的工资都会比在其它家多,毕竟家里的主人要面子他还偏偏有个精神病的儿子。
阚异手往他后伸,解开领带,站起身:“哈……我好像做了一件很错误的事呢。”
阚离抬头盯着他,看向浴室外的人,又看回来,眼神淡漠,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十岁的阚离比四岁,身高也要大好一截,即使是蹲着,两人也差不了太多。
阚异走向门口,一步步逼近门外的那些人:“嗯,你们说做了错事的人……该不该受到惩罚呢?”
他环视着周围的人,突然向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走过去,这不是阚家的长工,是他母亲带回来的,舒静雯回到这个家是,把以前在她家干的长工短工都带了过来,后开兴许是阚伯严同她讲了,那些短工也就离开了。
阚异死盯着她,扯住她的衣角:“阿姨你说说。”
“我……我……”
明明是一个小屁孩,还顶着这么可爱天真无邪的脸,怎么也不应该觉得害怕的,可就是现在,她害怕感觉到这个笑容后的阴森,喉咙半天也挤不出来一句话。
“我,我不知道。”女人畏畏缩缩。
“不知道啊,嗯……”阚异低头,歪头,点点下巴,再认真思索要怎么制作一个惩罚,他突然抬头,眼神飘忽,又认真的看着她,“一定的疼痛会让人记住这个错误……啊,我想到了。”
大妈还没来得及疑惑,阚异松开扯住她衣角的手,右跨出一步,跑着猛的没有一丝犹豫的撞向了那面洁白的墙。
一抹扎眼的红出现在墙上,阚异撑着那面墙,三秒过后往后倒了下去,三秒过后那些宛如机器人的围观者,动了起来,反应最快的不是他们,反而是刚才被阚异拿着冷水洒身上的大少爷。
阚离跑过去抱住阚异,他的身躯也不是很大,只是刚好能把小小一只的阚异抱起来,那些人跟着他忙前忙后其实什么也没做,阚离一个人把他抱回房间,又去喊了医生,默默站在旁边当个小助理,看着那个额头包着纱布的弟弟。
“你是脑瘫吗!汤都端不稳!”女人呵斥的声音从空荡的房间传来,“你们少爷就是享福,知道这个有多难洗吗!”
女人拽着男孩的衣领往浴室走,不管后面男孩已经被勒的缺氧,大妈脸上的肥肉也在走路时一颤一颤的,她将男孩甩到浴室,小孩子并没有站稳一下子坐在了湿滑的瓷砖上。
大妈面部狰狞,打开花洒冲着他脸上,阚离拿手挡,被她一把拍下:“挡什么挡!你不是最喜欢节省时间吗?这样也节省,又洗了衣服又洗洗澡。”
大妈看着他胸前的领带猛的一拽,为了防止他乱动,把阚离手放在背后紧紧的用领带系起来,系的生疼,阚离忍不住抽了好几声,手腕不一会也被弄的红蹭破了皮。
冬天穿着单薄衣服就会冷的季节,更何况说现在冷水任由往身上浇灌,大妈满意的笑,双下巴也挤了出来:“我说你们有钱人家就是作的很……”
“哇!”稚嫩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大妈一惊,手中的花洒掉落,自己身上也因此淋湿了,很奇怪,两个都是这家的少爷,阚离还比阚异大了好几岁,但她偏偏只怕阚异。
阚异往前踏出一步:“阿姨是在惩罚哥哥吗?哥哥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大妈看了他两眼,犹豫了会,想着也就是个小孩子能怎样:“嗯,你哥哥做错事了。”
阚异有往前蹦了两步:“这样啊,那我来好了,我想玩玩。”
“啊,好,好。”大妈没拒绝,往后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