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怎会不喜欢呢
两人也算是从小见到大的情分,卢道虔可和卢大兄不一样,跟三兄好的不学,偏偏乘了他的衣钵,和一群少年郎游园会赏花宴诗局画舍那叫一个手到擒来,巅峰时期甚至与一众皇室子孙也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也因此曾上过皇都‘纨绔’的黑名单)
又因范阳卢氏有族女在宫中作娘娘,温惠哪个表叔还是堂伯的又尚了公主,一来二去,少年入皇宫,那简直就跟进自己家无甚两样
而济南公主元嫣,于京中素有‘骄奢轻慢’之名,依是喜欢三天两头往宫外跑,一来而去,两人的梁子便深深得结下了
当然,彼时的温惠和温慎具苦哈哈在范阳服‘贵女’的役,对这段往事便无甚了解
可他们,又是多少得别扭啊,一个自负公主身份平等瞧不起她之下所有人,一个是千人捧万人夸长大的世家子,怎会轻易低头——就算心底把对方思透了念烂了,面上都能给你装出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来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他们各自珍藏着此生难忘的一面惊鸿
不过好在
“用不着二娘愁,他们有婚约呢”
“那不成”
温慎皱了皱脸,她最近对婚姻嫁娶这种事都敏感得紧,尤其是对盲婚哑嫁这岂子十分得抗拒——作为一个坚定的自由恋爱捍卫者,少女实在不愿意看到敬爱的阿姊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倘若不相爱,那跟用根绳子把两人捆在一起沉到湖里去有甚的区别?”
见温惠只笑而不语,温慎更急,是难得的正色:
“何况,两兄弟争一女的事也太过荒唐了,我曾听道瑜说故事,前朝有位文,昭,甄皇后,就是因为夹在两兄弟之间闹出绯闻一发不可收拾便被赐死了!死的时候还老惨了——被发覆面以口塞糠,那皇帝也忒小心眼,怕人家去阴司告他的状就,唉,这世道女子本就活得累些,何况时云阿姊本就身世凄苦”
经前段日子的事后,温慎只由衷得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
而温惠则是抬手慢慢揉着小妹的后脑勺,低低得叹: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唉,放心吧”
“放心什么?”
阿姊刮了下阿妹的鼻尖,笑得促狭揶揄,看得温慎脸上飞红,心下慌然
“有情人呐,终成眷属”
不过,卢大兄作为长子世子,他的婚事自是要多加思量,不能仅仅凭情感用事,但话又说回来,温惠小心翼翼将那簪子连带着字条包入香囊,嘱咐鸣翠送到崔时云屋里去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又何必太介意新妇的出身门第家庭状况呢,又不指望着靠男女婚嫁飞上更高的台阶,再说,清河崔氏本就是世代名流,和他们那是亲上加亲,更何况——
要不是出了那件事,崔时云的身份只会比卢大兄高不比他差,她祖父是何等英才,就连如今的李尚书估计都要望其项背,而且时云亦是有见识有才学的女郎,若真成了嫂嫂宗妇
也不错
唉,前尘往事,爱恨纠葛,剪不断,理还乱
管他呢,先过了这个年再说吧!
“不对,还有你,阿姊你跟道瑜的兄长,怎么回事?休想瞒过我!”
“好女郎,您就帮奴最后一次吧,过了这年就定没这差事了”
有人在轻轻晃着她的衣袖,温惠如‘魂悸魄动’般堪堪回过神——她怎么又想到那混不吝去了,真是的,那家伙就是个道貌岸然——
少女抿着唇接过那沉甸甸的包袱,前来卸货的侍女见状立刻欢天喜地告了退
就是个假正经吊儿郎当——
她轻轻解开那系得根本不牢的结儿
虚伪又狼子野心的伪君——
唉!?
一对长长的耳朵率先‘破土而出’,温惠哑然看去,原是只巧而精致的兔儿灯正乖乖趴在小玩意堆里的最顶处,睁着圆圆的眼睛无辜得望着佯恼的少女,其下,依是垫着一张字条
鬼使神差,温惠颤着手将那字条取出并背过身自己偷偷展开来看,少年字迹飘逸俊秀,却是难得的一行工整小字
“温惠卿卿如晤”
!?
这该死的混不吝!!
“?女郎您脸红什么,唉?字条?大公子给您的吗,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鸣翠刚想探头来看,却被温惠一把将这字条揉成团儿恨不得直接吞到肚子里去销毁,但碍于鸣翠的面她又不好发作,只得‘愤愤’道一句:
“浑话”
卢道将!你怎么什么都不看就往家里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