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理理我嘛......”
两只黑心鬼,切开的骨子里都是差不多的筋络构造,真正的李僖巴不得现在就直接嫁衣一套盖头一掀嘴巴一啃床单一滚直接唱上一生一世不分离的小曲
装,都在装,他哪是只有一点点吃醋嫉妒,他嫉妒得都快要疯了
不过没关系,李世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不过他们之间是该有些逾矩的行为了,也好提前适应不是?
蛇本重欲
“李公子”
回神,温惠刚想请教对面青年一些“问题”,却不料转眸迹那混不吝不知何时就已坐到自己身侧,而且——
怎么离这么近啊!!
贵族的马车极是宽敞,可李僖偏偏就故意坐在正中,将刚刚一个人沉浸式头脑风暴的温惠成功挤到角落。青年又身高手长倘若此刻侧过身将手肘抵在车窗上,刚好能直接将少女,圈在只属于自己的阴影里
“怎么了?”
他低头看着她,眼眸中簇起笑意——第一次,温惠忽觉得李僖笑起来其实比不笑还要可怕,可怕到她忽得就将快要脱口而出的问询全然遗忘,脑中空白,只能“小心翼翼”试探一句:
“你,不高兴?”
“未曾,卢,娘,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带着些“得意”,李僖将长腿叠放在另一条上,他们贴得那样近,随意的举动就能带来不期而遇的一次肢体接触,邂逅名曰心动的燥痒
就算是木头,在啄木鸟近距离坚持不懈地“打击”之下,那也是能起感觉的好嘛!
温惠眯起眼,她这才发现青年身上还穿着带裲裆的朱红官袍,头戴乌青色的笼冠,脸上......哦,这次没擦粉,不过见过了高菩萨那样的美男——
“在看什么?”
他怎么又突然凑近了啊喂!!
太近了,近到他们的鼻尖都快点在一起,温惠脑子又开始发懵,不过她月初刚好跟四兄道虔取了点关于“说话的艺术”(哄人的艺术)的经,才不会这么快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公子好看,其实比那高太医还要俊,真话”
温惠能感受到青年呼吸滞了滞,嘴角依是翘起。当然,木头只觉得坏心的好玩,根本不会意识到这话倘若被旁人听着,与暧昧的调情无二
“撒谎”
一滞后,是变得略微沉重暗哑的吐息,可就在小蛇快要沉溺时,刷得,狐狸忽从座上跳起,扒在车窗望向外头,继而不可置信回头看着他,神色间竟是一片清明
“你带我去哪”
兄弟,这不是温惠回家的路吧,拐卖妇女儿童在魏朝可是要直接判以磔刑,即处死并肢解,就算不知情者那都是要脸上黜字罚去和孟姜女丈夫修一辈子长城的啊喂
“不高兴”更不高兴了,哼了一声,李僖将手抵在翘起的长腿上撑起脸,一眨不眨得盯着温惠,唇角勾起,神色不要太理所当然
“带您回府啊,卢,大,娘,子”
反正以后都要在一起的,开国侯府和固惠安侯府,不都是温惠的家吗?
何况——
“阿爷,在等你”
“啊?”
谁在等她?
混不吝的阿爷,仆射李大大!!?
温惠对能臣都有一层浓浓的滤镜,魏承汉制,设尚书之台,而录尚书事与尚书令二职权位太重并不常设,因此本应是副首的左右仆射,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子之下第一臣
时人以左为尊,左仆射者实则与秦汉丞相无二——掌枢衡,总理朝政
对政治的见阅越广了解越深,温惠便越对印像中那位和蔼可亲的李家阿伯尊敬钦佩,毕竟上一位被一口一个“仆射”唤着的,还是东晋的谢安大大
越想越激动,倘若能与这般人物对座而谈饮茶喝酒那简直——这辈子都值了!
某在南边吹沙的大将军:说好的贴心小棉袄呢
“仆射......唤温惠做甚?”
温惠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高兴,李僖将腿放下理了理官袍大袖,较重得又哼了一声
这么兴奋干嘛,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天天见面,而且李父已经老了,哪有他好看,哼
“卢娘子不必生分,到时见面,跟师寔一样唤一句‘阿爷’即可”
是的,没听错,一个纯故意,一个心跳漏跳一拍后飞快转头浑当自己听了误
干嘛老喜欢逗她.....
“自是为了,未央宫之事”
是啊,连温惠都嗅得到这背后的暗潮汹涌,一辈子在官场上混的老滑头们怎么可能察觉不出
“殿下和慎娘她们......”
“放心,有令妃和媛华她们陪着,能稳住”
嘴上正经,可李世子趁人家不注意又贴近了些,直至两人的衣袖覆叠在一起,随着马车颠簸轻轻而晃
“怎么说,谁动的手”
“师寔,我能信你吗?”
无话,温惠抬眸望向青年,发现后者也正挑眉盯着她端详,唇齿微张,三分哑然,七分受伤般的委屈
都到这份上了,这小没良心的居然还在质疑他作为盟友的可靠性,多疑自古伤人心呐~
这什么眼神!!温惠黑线
“无妨”
趁其不备,李僖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尖,又在其反应过来抓狂前,轻巧得挪到了另一个角落,修长的指节撑着太阳穴,还是只看着她,还是坏心的笑:
“那么,来交换情报吧”
“不战而屈人之兵,恭喜惠娘,赭阳太守曹氏未交战便开城弃降,征南大将军不费一兵一卒攻克一城,圣心大悦,此战,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