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去做选择,他们都很重要
“船到桥头自然直,几百年来,范阳卢氏亦是经历了无数的流言蜚语而依旧葳蕤繁茂至今,一个偌大的士族,是不可能被一句两句莫须有的诬告所打倒”
“殿下,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等我阿兄们归家一切还不是要摊到明面上来,恕温惠,不奉陪”
四兄归家后,唉......不敢想
“可孤”
太子笑了,笑女郎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只是来通知你”
......
“公主是皇家的人,她的丧仪葬礼,自是由皇家负责,卢娘子似乎忘了,君,臣,之,别,哦对了,那些太医呢?”
棋子,亦是执棋者,你们押注,我来开盘,毕竟元恪是大魏的皇族,如今的太子,将来不出意外的天子。而在潜移间,温惠的思路已被他带到九曲十八弯的山沟沟里去了
“......尚在府中”
“孤劝娘子还是狠下点心,免得以后生了事端”
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值得范卢和天子翻脸吗?
少女啊,请不要沉溺在虚妄的感情中,好好睁眼,看看这个冰冷疯狂的世界
“不,这对你们倒底有什么好处”
“毕竟,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身侧青年忽然出声,他的声音好冷好冷,两眼弯弯似蛇翘起的唇线
“惠娘,不必担心,阿爷和师寔会处理好一切”
不儿
温惠呆愣着转头看向离她几寸远的李僖,这混不吝也,变脸如翻书
这算什么,架空吗?
“丧葬礼制繁复,惠娘也不懂这些,不是吗?”
他还虚虚握着她的手臂,将脸凑得更近了些,元恪极轻极轻得“咦”了一声,却也明白他这边已经与女郎聊了爆,得,那就换一个人做思想工作,他也正好与侯府的人交流,交流
诶呀,也不知他们府里藏了多少私兵,东宫的禁兵还守在外头,正巧碰这个机会探探虚实
退出客堂内室,屏退众人,太子将门阖上将锁一落,外头,是泠然待命的武装亲信
这算趁人家家长不在欺负小女郎吗?靴履一步一步踏向外头,风驱急雨洒洛城,雷光亮天际
不算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
“你们什么意思”
温惠想甩开李僖的手,却发现青年的力气出乎意料得大,他还是用着那双好看的眸子盯着她,似在欣赏女郎此刻难得的愤怒表情
“这里没有‘你们’,只有‘我们’,惠娘,师寔说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放开我”
他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那从幕后拍手走出来的反派,也是,黑白从来没有那么分明
“惠娘若不想触景生情,可以带着小妹去开国侯府小住上几日,令妃和媛华都在,放心,师寔会处理好一切”
现在听李僖在唇齿间把玩着那两个字,温惠整个人都开始发毛
“什么意思”
少女盯着他的眼睛,声若玉手轻点琉璃瓶,冷冰冰:
“世子,我姓卢”
别和她谈什么将来什么以后!八字还没一撇的东西,她若是宁死不嫁,阿爷阿家又能怎样!大不了出了家进庵堂去!
语罢,温惠刚想起身甩开青年的手,却不料被他轻轻回拉便,一下,失了平稳,控制不住向后坐倒
该死,她忘了,这混不吝亦习武
却不是兽绒做的席毯,夏季的布料较为清凉单薄,以至于她能明显感受到底下两腿.....不是,不是,这,这不对吧
可还没等温惠合上微张的嘴,青年的手臂便很熟练得从她手臂的间隙间伸了过来,十指微扣轻放于腰上的同时,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吐气似那幽兰,弄得耳垂微痒
这不对吧!!!
她被他,抱,不是,这不对吧,他们还不该——
“惠娘”
太近了,这次真的太近了,自己的心跳已经完全服从于他的字顿
好冰好冰,好凉好凉,好痒,好痒
“你知道,为何令慈至今尚未归家吗?”
这温惠还真不知道,她还以为是命运的bug嘞
“幽州,冀州”
故意将手下滑,李僖满意得察觉到女郎浑身敏感得如被掸子筛过一遍般轻轻发颤
“异族常居,柔然,羯,氐,羌,甚至是鲜卑”
“不是已经”
废太子谋逆案时不是已经连草带根拔掉好一大片了吗
“燕郡亦属二州,陛下此议,大有深意”
青年声音里充斥着淡淡的愉悦,不仅是女郎的思路已经成功被他们带了偏,而且,嗯,第一次,果然和想得一样舒服
“他们回来了!?”
温惠愕然回首,也正因为如此,二人间几乎贴得毫无缝隙,李僖微后仰着脑袋防止磕到女郎,向下看的眼眸里依旧盛着施施然的笑意
“说不准,但不老实,毕竟陛下御驾亲征洛阳都算得上半个空城,也便没人去管他们在北边的小打小闹”
唉呀劫个道小小抢一波,很正常的啦
“趁人之危”
温惠小声暗骂,魏朝的兵力大部分都调到了南边,因此幽冀二州便只能联合郡望世家来守护一方安宁,若问郡望是谁,那自然是
范阳卢氏
家中男儿大半都上了战场,祖宅里多是些翁媪妇孺,阿家和温淑......唉
“严重吗”
“严重”
!
“盗寇,草贼,外敌,南征之时何人敢报忧?就算报忧,陛下也分身乏术,何况,元华殿下的事......”
卢大兄:仗接着打
看着怀中温惠的眼睛,李僖本想点出——你,其实也不想李氏回来吧
毕竟经历了这许多,女郎怎么可能再甘心做回那久居于深宅闺阁之中,半聋半哑的“大家闺秀”,晨昏定省,按部就班,待到合适年岁再......
他们都不想要这样的婚姻
而且他清楚女郎的敏感多疑和缺乏的安全感,会伤到她的话,李师寔不会说
“师寔,别说了”
温惠下意识逃避有关于元华的话题,她对她的感情已不仅仅局限于愧疚,她不想听到对于她的任何宣判,处决
若真到了那种地步
无论如何,她一定会帮她
“惠娘,倘若,一定要在我们与殿下之间,选其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