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兮与公主在湖边看完落日,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原来李玄薇母亲早亡,父亲找了个母亲的替身,怪不得性情那么古怪。”盖兮回去路上骑着马,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到了县城脚下。
于是放慢速度,下来打算牵着马缓缓进城。然而在城外却看见了不想遇到的人。
侯爷牵马立于城门口,似乎是恭候许久了,马后还跟着战战兢兢的张木匠和纸马店老板。
“糟了!”盖兮一看就知道穿帮了。
“侯爷,您在等下官?”盖兮拱手作揖问道。
“你很聪明,可惜张木匠太贪心了,他居然在西市将会动的木头人偶卖到十贯钱一个。结果木偶没卖出去就被偷了,张木匠报了官,太府寺很快抓到了贼人,但是张木匠也不得不交代傀儡人偶什么来历。”侯爷说道。
盖兮没有说话,等侯爷继续说。
“我查了你的底细,你一个从小在泾阳县南里村长大的平民,是如何知道怎么制作傀儡的?”侯爷问道。
盖兮心想,“我要告诉你玉华国、傀儡宗的事情你更不信。”
“我曾梦中被仙人传授傀儡之术,另外仙人还传授我诗文、音律、天文、地理、医术、占卜、琴棋书画这些知识。”盖兮想了想,编了个理由。
“荒唐!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信么?”侯爷大声斥责道。
“不如我来给侯爷看看面相,如何?”盖兮建议说,“我既然在一个小山村长大,若是说准了,岂不是只能是从梦里学来的?”
侯爷不再说话,盖兮觉得这是默认了。
“你年少有为,应当十六七岁就建立了军功,出身自然很好,父亲早亡,应当是随着叔叔伯伯等族里长辈长大的。虽然是武将,应当文采也不错,且心思细腻,有勇有谋,常有头痛之疾,要注意多休息。功名利禄自然不缺,只是姻缘有些坎坷,若是执着于一人,恐怕会终身孤独,三十岁左右的时候,最好不要去北方,东北方和西北方也不行,注意安全,恐有灾难。”盖兮看着侯爷的面相断言说道。
“要说军功及家中情况都能打听到,但是私下里也喜欢诗文,有头痛的小病确实只有贴身随从知道了。”侯爷带有几分疑虑的看着林默渊,终于有点相信了。
“侯爷,下官只是为了规劝公主殿下不要毀占农田,才出此下策。”盖兮拱手作揖说道,“若有不妥,请侯爷责罚。”
“罢了,你也是一片好心。只是玄薇她……,玉城公主自来胆小,你以后万不可装神弄鬼吓唬她。”侯爷说到。
“谢侯爷。”盖兮直起身子,心里却在腹诽:“这公主骑马比我都快,哪里胆小了?”
转眼又是两年。
盖兮在蓝田县令任期内,因为清正廉明,又为百姓免除良田被占一事,在民间口碑很好。
不仅如此,后来冬春疫病,夏秋干旱、蝗灾,盖兮也都出色的解决了。
一道圣旨降下,将盖兮擢升为礼部员外郎。
盖兮骑驴辞别之时,不少百姓相送。
做县令期间,其实薪俸不低,平均下来,每月有四贯多钱。盖兮攒够五贯钱托人捎给了谢漱石,而后除了吃穿用度之外,攒下了不少,因此买了一头驴代步。
这两年林默渊的身躯又长高了一些,盖兮估摸着可能比自己都要高了。
三个月前,公主被召回京师,竟再也没回蓝田。盖兮得了空拜访了几位蓝田当地名士乡绅,包括之前与白员外定亲的裴家。不过这时已经解除了婚约,据说是白璋后来与一名唱曲的勾栏女子相好。裴家本就是士族,怎么忍得了这种事。
又是一年杏子黄时,盖兮骑着驴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天边飘着细雨,远处有骑牛的牧童吹着横笛,笛声悠扬,盖兮心中也十分惬意。
“不知道这辈子要过多久,但是好像这样子也不错。”盖兮心想:“反正横竖最多是的罢官,到时候正好归隐山林修道。”
盖兮回到京师,第一站就到了八仙庵。盖兮给吕师叔神像虔诚地上了香,心里说道:“没想到凡人的一生如此漫长,不知何时才能回去。”
随后拜了三拜,才去找宁道长喝茶。
“恭喜林小友升迁啊,二十岁就做礼部员外郎,可称得上青年才俊!”宁道长一面斟茶一面笑着说道。
“宁道长莫要取笑我了,”盖兮品了一口茶说道。
“对了。你先前还怀疑我算的卦不准,结果你看,你果真遇到了一段良缘罢。”宁道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