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此刻竹西没有站在一条阴雨寂静的昏暗巷子里,眼前出现了这么一具吊在路灯下疑似尸体的物体,她还会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将穿到剧情世界这件事,当成是逃脱压抑疲惫的工作生活节奏的一次意外旅行,
那道人形影子随着风轻轻晃动,脖子上露出一根细细的东西,被紧紧绷直在灯罩附近,带着老旧的路灯也跟着摇晃作响。
实际上竹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最近她感觉自己经历的事情都奇奇怪怪的,甚至还经历了两次被杀的她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往恐怖的方向想。
竹西僵硬地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宋别叙,试探着问。
“宋别叙,你有看到吗?路灯下面那个是什么?”
然而出乎竹西意料的是,宋别叙反倒语气疑惑地问她:“什么?”
难道宋别叙又看不到?竹西脑子里浮现出这个念头,这种事情不要啊!!!
“就是,路灯下吊着的那个像人一样的东西呀!你没看到吗?”
宋别叙听竹西这么说,稍微认真了点,再次仔细看了看前面那盏路灯,半晌,问:“你说的是路灯下站着的那个人吗?”
“站着的人?”竹西又转过头去看那道摇晃的影子,灯光忽明忽暗,那个影子明明被吊着在左右晃动,这能是人?!还是说这是他独有的雨中漫步姿势?
竹西脑子里瞬间响起了那句多年以前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摩擦,摩擦……
宋别叙听到竹西这迟疑的语气,略一沉吟,“他怎么了吗?”
“他怎么荡来荡去的?”
“不知道,可能和我一样在赏雨吧。”宋别叙语气随意,似乎并不欣赏他这没有美感的赏雨姿势。
真的是这样吗?宋别叙都这么说了,竹西只能努力说服自己忽略那根缠在那个人脖子上的绳子。
她暂且选择相信宋别叙的话,放下一点心,只催促他道:“我们快走吧!”
当路过那盏路灯,竹西与那道影子擦肩而过的时候,竹西满脑都是“这心真是放太早了啊……”的想法。
她的余光里看到,那到人影是一个成年男人,他被吊在路灯上,双眼睁开,眼神无光,发白的瞳孔紧紧追随着竹西的动作而转动。他的身体似乎长时间被吊着,已经被重力拉得绵软西长,一左一右有节奏地晃来晃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衣袖都快要和竹西触碰到,散发着雨水湿润的气息的身体从竹西身边一荡而过。
竹西甚至不敢停下脚步,大脑都停止了思考,只能愣愣地跟在宋别叙旁边。
在她终于要走过这盏路灯,突然带着冰冷的气息的一只手死死抓住了竹西的右手腕,让她无法再前进半步。
那一刹那竹西简直要跳起来,她“嗷!”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宋别叙的手腕。
“嗯?”宋别叙被迫停下脚步,侧身疑惑地看着竹西的动作。
竹西根本不敢往身后看是什么东西在抓着自己,抬起头哭丧着脸对着宋别叙,嗓音颤抖地说:“宋别叙,有东西抓着我!”
宋别叙沉默了一下,他伸出冷白的手指指了指竹西的身后,示意她向后看。
竹西敢看吗?她根本就不敢!只能加大力度拽着宋别叙的手腕,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恐惧。
“姑娘,你东西掉地上了。”
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随后那只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手也放开了。
?
竹西转头,路灯下站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他对竹西礼貌一笑,指着地上的小区门禁卡,声音没有波动地又重复了一遍:“姑娘,你东西掉地上了。”
默默松开宋别叙的手腕,竹西弯腰把门禁卡捡起来,只好尴尬地对那个男人致谢:“谢谢……”
*
自从上次闹了乌龙之后,竹西每次见到宋别叙都会想到那天他似笑非笑的深情。
唉,真的是有点丢脸。
只不过那天她看见的那个人分明是被吊在路灯下的,怎么最后却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路人?
“竹西,回神!”
越悦的手在竹西眼前微微一晃,“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没什么。”竹西摇摇脑袋,“老板有什么吩咐?”
张春卫早就被越悦威胁到其他地方空出了自己的座位,正一脸哀怨地看着这边。她顺手在竹西身边坐下,“周五晚上我生日宴会,你记得要来。”
其实对于竹西这个跟班,越悦从前并不是很喜欢她。从前的竹西敏感多思,总是低着头,只会永无止境地埋怨她的父母,散发着一股阴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