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西来到门口等了一会,门铃却没有了动静,她透过猫眼往外看。
空无一人。
一点寒意爬上后背,她从小就害怕灵异鬼怪,深夜遇到这种事情让她忍不住多想。
或许门外现在就站着一个长发蒙头、穿着白裙的女人,用皲裂的可怖手指按门铃。
竹西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对,唯物主义唯物主义!她掰回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又一想——
万一是什么犯罪事件呢?
最近好像新闻报道说很多入室盗窃的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踩点。
想到这,竹西警惕心升起来,回头看了看爸妈的房间,她有了点底气。
假如真的是犯罪事件的话,她必须得确认一下自己家是不是被踩点标记了。
竹西将门内的防盗链拉上,确保门最大只能打开约20厘米的距离,这时哪怕外面真的有人也无法拉开门伤害她。
她轻轻摁下把手打开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往外看。
没有人。
什么也没有,门框附近也没什么奇怪的标记。她松口气,大概是有人走错了,正要关门时余光忽然瞄到一抹白——
门口静静放着一束洁白的花。
*
第二天,江以宁来接竹西出去吃饭。他马上要毕业了,时间比较多,所以这段时间经常过来找竹西。
竹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看到床头柜前的花,走过去给它添了点水。
昨晚什么恐怖的事都没发生,只有不知道谁在她家门口放了一束昙花。她鬼使神差地把花拿了回来,还半夜从家里翻出个花瓶,把插放进去养着。
竹西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这束昙花确实好看,养着就养着吧。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从竹西收了这束昙花之后,她就开始频繁收到同样的花。有时是她深夜被噩梦惊醒时,昙花会出现在她的房间窗台上;有时是她和江以宁在一块儿时,同城快递员过来送给她一束没有寄件人的昙花。
无论她怎么追问都问不出是谁送来的。
此外这些昙花还有着轻微的区别,窗台的昙花是刚摘下来剔去了叶子的,正好方便她直接插进花瓶里;被外卖员送来的昙花是用精美的花纸包装好的,附上了各类点缀的华丽装饰品,不管是谁都能轻易看出这束花所代表的含义。
每当这个时候,江以宁的脸色就会变得不太好看。
“阿满,这花是谁送的?”江以宁皱着眉问。
竹西说不知道。
江以宁又道:“你要留着吗?不知道是谁送的东西还是不要收比较好。”
竹西察觉出江以宁的情绪,“你不高兴了吗?”
江以宁眼神瞟向四周,不着痕迹地:“也不是,就是觉得陌生物品可能会不太安全。”注意到竹西没说话,他又补了一句:“当然,我并不是干涉你,你想怎么处理还是看你。”
两人虽然是情侣,除了几次拥抱几乎没有什么亲密接触,可以说是相敬如宾。
竹西又一次鬼使神差地把花留了下来。
如果换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就会认为自己遇到了偷窥者,连忙去报警了。
但竹西总觉得给她送花的人并不是想对她不利,似乎还有点想为她好的意思,不然为什么花总是在她做噩梦的时候送来?
竹西坐在床头看着插花,每当她看着它们的时候,心中总会突兀地冒出一点违和感和紧迫感——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再不去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竹西想找到这种感觉的起源是什么,这是一种没有缘由的感觉,突兀地出现在她的内心深处,生活中根本无从下手。
幽静的香气让她想起了梦中模糊的身影,这个身影渐渐和某个曾经见过的人重叠在一起。
竹西找到那天买花的花店。
“老板,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
老板正在给花喷水,闻言抬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打听东西,“什么事儿?”
竹西并没有见过那人长什么样,只能凭借感觉和记忆问:“您记不记得有一个长得很高,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来过您这?”
她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来买花的,又补了一句:“气质很好,应该比较帅。”
老板听完了然一笑。来他这买花的人形形色色,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符合竹西的描述,那人同样让他印象深刻,只是……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啊。”你竹西微笑着,张嘴就道。
“我对他一见钟情,想追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