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众人来到了一间古朴的茶舍前。
下车后,他们鱼贯走入了茶舍,爬上二楼,随后选择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他们点了一份功夫茶和几块糕点粿品,随即和其他的客人一起,静静地倾听着坐在中间圆台上的白衣男子的说书。
这名男子看似约莫三十五六岁左右,留着民国风格的发型,身穿一间白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圆框眼镜。
他的长相平凡,但却精神奕奕,气质温润如玉,颇有几分旧时代知识分子的儒雅气质。
蓝筠眼尖,注意到台上的他手中握着一块棕色的木质敲击牌。
根据董明明提供的资料,眼前这位在茶舍里说书的男子名为黎宗鸣,三十七岁,职业为说书人。
他出身于南澳岛里一个赫赫有名的说书世家,在约莫三百多年前,在南澳岛还只是一个破旧落后的小渔村时,黎家的先祖就开始经营自己的说书产业了。
当时,整个小渔村的村民几乎都是以捕鱼为生,少量人会开饭馆和茶舍。
只有黎家祖先在年少的时候出去游历过,在隔壁村子的私塾里读过几年书,故而肚子里有点儿墨水。
他喜好阅读话本小说,还有过去其他地方游历的经验,在游历的同时,他听说了许多有趣生动的奇闻和传说。
于是,他将这些听来的故事变成了话本,他也曾经在某个地方遇见过一位厉害的说书人,遂向他拜师学艺。
几年后,他回到了南澳岛,开始在茶舍里当说书人,后来他逐渐有了名气和声望,便建立了一个专门说书的茶舍,尔后茶舍还越开越多,他还广纳弟子,亲自教弟子们说书,把说书这个产业越做越大。
后来,黎家祖先成为了当地的名门望族,他在廖家附近建立了一个豪华气派的大宅子,和廖家当起了邻居。
久而久之,黎家祖先和廖家祖先成为了挚友,故而,在廖家祖先一次酒后吐真言时,黎家祖先听到了廖家的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廖家当年还是一穷二白的渔民之时,在一次外出捕鱼的时候,意外救了一个鱼怪的女儿。
他们收养了鱼怪之女,同时,廖家渔娘也被鱼怪吃进了肚子里,幸而,渔娘命大,最终被鱼怪吐了出来。
自此之后,廖家夫妇生下来的女儿便拥有了灵力,她拥有预知的能力,还能给人算命、看风水等等,亦可以做法施法,布阵杀人等等……
黎家祖先内心震惊不已,他不敢表露出一丝自己得知这个秘密的迹象,遂假装没有听到廖家家主的这一番酒后真言,为了防止露馅,他可以给自己灌了几壶酒,就这么和对方睡到了翌日……
而后,黎家祖先一直在默契关注着廖家灵女的一举一动,还曾经一个人只身跟踪灵女的行动!
因为他怀疑灵女获得灵力的缘由,倘若南澳岛的大海深处真的存在着一个海底王国,那这将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当然,黎家先祖并不想获得什么灵力,他只是想去往那个神秘的海底宫殿,亲自游历一番,随后编成一个精彩绝伦的,脍炙可口的故事,说书给所有人听。
“所以,这个廖家的终极秘密就这么被传了下来,从几百年前的先祖一直传到了活在现代的黎宗鸣?”冷筱问道。
“他手中的那块木牌,很可能就是和案子有关的物品。”裴彻压低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对众人说道,“根据档案记载,黎家的说书人敲击牌是他们的祖先遗传下来的,至今可能也有几百年历史了……”
“这就意味着木牌很可能见证过发生在几百年前的画面?”程菲扬起眉毛,目光幽深地盯着台上的黎宗鸣。
“我们必须听他讲完这个无聊的故事吗?”冷筱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再等等吧。”程菲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一边喝一边说:“急啥?赶着去投胎?”
冷筱觑了她一眼,桌子底下的右手默默攥紧了墨鞭。
于是,众人只得耐着性子听完了说书人的故事,一个故事讲完后,大堂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喝完了茶,吃完瓜子,听完了精彩纷呈的故事,客人也就不再留恋,陆续走下了楼。
除了窗边还坐着两个客人正在嗑瓜子聊天之外,没人注意台上的说书人和另一边蓝筠等人的情形。
“说书先生,你好啊!”
张婉站起身,慢慢走向黎宗鸣,语笑嫣然:“你讲的故事太棒了,令我回味无穷!”
“谢谢这位小姑娘……”黎宗鸣脸颊一红,羞赧地颔首道:“喜欢这个故事就好,我很开心……”
“请问,你可以把手中的木牌借给我看看嘛?”张婉微微弯下腰,双眼放光地看着黎宗鸣:“原来这就是说书先生手中的敲击牌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黎宗鸣犹豫了,虽然他性格比较内向,脾气也好,但不代表他没脑子。
一个陌生人突然表示对自己的木牌感兴趣,这本身是一件奇怪的事。
他警惕地看着张婉,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