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搜!”清河有骄纵的资本,连说话都是傲然的,得了她的吩咐,奴才们便麻利地分散开去。
清河转头睨着沈弦思:“你确信在这儿的,是戴面具的那位薛大人?”
“是!”沈弦思用力点头:“臣女确定与他私会的是我二姐沈宁音!”
清河满脸阴沉,她并不在乎在此与薛岚幽会的是谁,她都要那女人死!
昭王此刻也在里头四处打量。
寒山寺清幽,皇族尚佛,所以宗室们偶尔也会过来听禅。他便是纡尊降贵陪着准王妃过来的。
不多时,昭王目光扫过了一个摆件,那是一只仙鹤荷花雕塑的摆件,白玉材质,不算名贵,只是略嫌粗糙。他素来不喜欢这等带有颗粒感的材质,不由得伸手摸了上去。
再看时,发现那材质上仿佛有一层薄薄的浸透在材质里的暗红。
昭王眉头微微蹙起。
“郡主。”恰此时,上楼的仆从跑了下来。昭王下意识地松开雕塑,全副意识都转向了那仆人。
“楼上有人!”仆从讨好地笑着邀功。
清河郡主艳丽的眉眼染着冷意。她往楼梯望过去的时候,楼上的人已经下来了。
沈宁音轻移莲步,仪态端方。款款从木质楼梯上往下走。
昭王一时看愣了神。
这时,清河郡主咬牙切齿,嗓音里带着怨毒:“你好大的胆子!”
沈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惨白的脸色,连额头的汗都是冰凉的。想是容易想,可真正叫人将沈宁音捉奸,所有的后果和影响,却一股脑地浮上心头。
她感觉脑仁儿好疼。
偏这个时候沈弦思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竟上前去现眼,沈弦思指着沈宁音的鼻子:“姐姐,你好不要脸!姐夫那么疼你,你竟做出这等丑事来!”
沈弦思满脸的幸灾乐祸,语速极快,沈夫人就算想拦着也没来得及,她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晕。
“来人!还不把这狐媚子捉起来,送去昌平侯府发落!”清河郡主死死想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可就算语气压住了,眼神却压抑不住。
“慢着!”沈宁音大喝。
“你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竟还敢反抗?!”清河郡主上前两步:“都给本郡主上!”
但清河郡主再如何尊贵,现场也到底不是她的一言堂。
沈宁音的身份在那,堂堂昌平侯府的少夫人,毫无证据之下说抓就抓,连昭王都做不出这等武断之事。
昭王不发话,扈从们也都没动。
沈宁音手扶着楼梯扶手,表情淡淡的:“妾身不懂郡主的意思。”她不慌不忙:“妾身在此只是抄经。”
“所谓捉贼拿脏,捉奸捉双。那些污人清白的话可不能乱讲的!”
清河郡主看向一旁的沈弦思。
“抄经?!”沈弦思冷笑:“你抄的是什么经?我亲眼看见有男人从这儿出去。”
昭王的人将才已经把这院子四下里团团围住,将才也没人能出去,沈弦思这才敢说得这么笃定。
“奸夫若不在四周的廊庑和明堂,就定是在这座阁楼之上。”
清河郡主听罢,就定要叫人去搜查。她将将吩咐下去,却听昭王蹙眉说了句:“够了。”
昭王能陪着清河郡主胡闹,但要当真论起来,昌平侯府掌控军权,这么多人跟前戳破开去,就着实不智。
儿女情长之事,做一做表面功夫,再甚至纵着女人稍稍过分一些。若不留余地,得不偿失的。
“表哥!”清河郡主生气了。
昭王走到她面前,严肃着脸面:“这事儿便是真的,也该适可而止了。”
看她倔强,昭王蹙眉:“清河。”
清河郡主没有错过男人眼底的愠怒,昭王表哥素来是疼爱她的,概因清河郡主虽骄纵,可大部分时候都知道轻重。
闹得再凶,但凡他当真生气,清河郡主也得服软的。
此时此刻,她也知道再闹下去是不成了,表哥不会允许。
她段段不能因为此事而动摇了自己将来在王府里的地位。
“好。”清河郡主恶狠狠看了沈宁音一眼。今儿是过去了,可她在心里狠狠给沈宁音记了一笔。只等着将来要她好看!
眼瞧着清河郡主有退让的趋势,沈夫人大大松了口气,而沈弦思再如何不甘,也只能眼睁睁地放弃了。
正当这个时候,沈宁音却是微微一笑,侧身让开了路:“殿下、郡主,不妨事,妾身自从来这儿抄经,便不曾见过旁人,也不知我那妹妹怎么就臆想出一个人来。”
“不如搜一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