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手腕一疼,竟然是被沈宁音一把抓住?!
“你敢拦我!”沈弦思没料到沈宁音竟然反抗!更没料到养尊处优的侯门少夫人力气竟然这么大,眼见着挣扎不开,咬咬牙,又抬起另一只手扇过去。
沈宁音哪能惯着她去,将手里的手臂往后一拧,一脚踢在了沈弦思的腿弯上。
“啊!”沈弦思惨叫出声,苍白的脸上露出慑然来:“你!”
沈宁音略一使劲,大颗大颗的冷汗就从沈弦思额头上冒了出来,她流着眼泪大叫:“你放开我!你敢伤我!我就告诉母亲!你以后休想再得到侍郎府的庇护!”
沈宁音弯唇,用力一推,沈弦思便倒在地上,坚硬的木板透着深秋特有的凉意,沈弦思揉着手腕,咬牙切齿:“沈宁音!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我定要告诉爹娘!告诉元景哥哥!”
沈弦思原以为沈宁音会慌、会怕,可是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向自己,表情平静到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沈宁音一步一步逼向她,这瞬间,沈弦思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怕来,她死死往后缩,可后背已经抵住了船壁。
沈弦思苍白着脸色:“你、你要做什么?”
走到她面前,沈宁音抬手替她将耳畔的发丝抿到耳后:“妹妹,我再如何,也是沈家养大。”
“你我同出侍郎府,我既已经成全你,将冷家哥哥让与你,就绝不会再觊觎。”
她伸手将沈弦思拉起来,露出个微笑:“只是有一点,女儿家名节,清誉,最为要紧,断不可失了体统。”
“你什么意思?”沈弦思用力甩开沈宁音的手。听着前面的话时,沈弦思还有些愣怔,可听了后头的话,她只觉得是沈宁音在含沙射影骂自己:“母亲都没这么管我!用得着你来假惺惺?!”
沈宁音低头瞥了一眼,但见手背上浮现一道长长的红印子,是方才沈弦思甩开她手时,指甲刮上去的。
沈宁音握住自个儿的手,也不恼,只是神色认真道:“你最好待在母亲身边儿不要擅动。”
顿了顿,沈宁音又道:“咱们家与冷家结亲,是姑苏冷家要求着咱们,你……”
她话没说话,沈弦思就厉声打断:“好哇!沈宁音,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又要跟来了!你就是没安好心!”
“你是打量着挑拨我与元景哥哥的关系,你以为你拦着我们亲近你就能有机会了?!”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
沈弦思推开沈宁音冲出了门去。外头的一众丫鬟连忙将人拦住。
众人看向门内的沈宁音时,后者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放开。
等人走后,兰香转眸:“少夫人,眼下怎么办?”
春渠脸上闪过一抹狠辣:“要不要奴婢把人绑了?包管她这一天都不能离开舱室。”
沈宁音沉默不语。
这时,有仆婢快步跑了过来:“少夫人,薛大人那边儿有消息了。”
沈宁音眼眸一亮,提着裙摆往外去:“罢了,沈弦思处也不必管了。”
该提醒的,沈宁音自问已经提醒过。
你越是不让,她指不定越要往那儿使劲,防也是防不住的。
仁至义尽,就端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不多时,画舫的风帆被吹了起来,沈宁音走到船舷处时,船家正在收踏板。
“这位夫人,船要离岸了,您还是请回吧?”船家一身青衣,老实巴交的模样,眼睛里却是闪着精明的光。
沈宁音蹙眉,一旁的兰香瞪大了眼睛,叉腰质问:“不是还有一会儿才开船游湖么?怎的提前了?!”
此番提前了至少一盏茶的时间。沈宁音一时间有几分心烦。
她抬头看去,就见着岸边葱茏的树影里,是沈弦思跟冷元景有说有笑的身影。
冷元景似乎说了什么叫她愉快的动听话儿,沈弦思掩唇娇笑,漂亮的眼眸仿佛是有所感应,往画舫方向隐晦地睃了一眼。
这一眼,直直看进了沈宁音的眼瞳里,带着几分得意与讥讽。
就像是骄傲的胜利者一般。
“喂!不是还有人没上船来么?”染竹也看见冷元景了,她脸上不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来:“船家,你先靠回去!”
船家本就是收了银钱的,哪里能听她的?当下挽着绳索就往舱室走:“哎呀,没事儿的。”
又往后头指了一下:“喏,那后边儿也有船只,都能坐的。”
“什么意思?”染竹瞪大了眼睛。
“你还不明白?”沈宁音没有看她,只道:“冷元景早就准备好了两艘船,他压根儿没想上这一个。”
“!”染竹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