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岚眼神微眯,那船给那么多水匪围攻,哪里能容她一人逃出生天。
薛岚并不打算探究她为何扯谎,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那亲信犹豫了一下,才提醒:“大人,那船上还有位夫人。”
薛岚冷声道:“你是越闲了。”他并不想听。
船只浮沉,侍郎府众人都挤在船舱最下边儿一层。
撤下来之前,沈宁音叫人将带着的财物统统都留在了上边儿。
就连不服她如沈夫人,在瞧见那些船上凶神恶煞的水匪们后,也是忙不迭将珠翠耳环等首饰还有碎银子都扔到上面儿的甲板上。
蔡氏紧紧搂着沈玉珠,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尤其受惊,遇着水匪土贼,哪怕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对清誉也极影响。
沈宁音一言不发,她最不愿遇着的事儿终究是发生了。
盼只盼那些个水匪在天子脚下不敢太过嚣张,拿了上面儿的财物见好就收。
沈家有三朝底蕴,又有姑苏阮家这层关系财物与首饰不算少。
可一下又一下的凿船声,令沈宁音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怎么办?!”沈含鸢要哭出来了。
沈远淮作为唯一的男丁,平日里再怂,这会儿已危及性命,迎着蔡氏与女儿的目光,他也不得不伸手将她们母女抱在怀里:“别怕。”
木板破洞的声音让沈含鸢尖叫出声:“娘,怎么办?!”
肆无忌惮的笑声隔着小小的洞口传进来:“哟,还有小娘子!兄弟们可有福了!”
阵阵笑容让沈宁音心中直泛恶心,但她不能露怯。
若连她都崩了,旁人便更没指望了。
沈宁音咬了咬牙,突然笑道:“抢了东西,还不速速逃走!你们可知惹了谁家?”
洞口扩大,一个贼人冷笑:“自然知道,你们不就是……”
他话未说完,另一人抬手给了那人一巴掌,凶狠道:“莫想着套话!本大爷管你谁家?遇着了爷爷们,谁也别想走脱!”
沈宁音皱了皱眉,掌心里终究沁出冷汗来,若这些人不为财,那定是有旁的目的。
沈宁音了解冷元景,起码现在的冷四郎在上京并没有什么背景,他再如何也不能支使得动这片水域的贼人。侍郎府参与过伪朝,到了圣人手底下,只管夹着尾巴做人,就更不可能惹事。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清河郡主的那张美人脸。
“来人!扎!”沈宁音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侯府护卫就拿上各种工具往那些人凿出来的窟窿眼儿戳。
既然没得谈了,那就自己搏一条生路出来!
好巧不巧,竟有人想通过窟窿往里头看,护卫拔刀一戳,正听着一声惨叫,护卫看着窟窿上的血,一时没反应过来。沈宁音站得近,她俏脸冷凝,抬手夺过刀一旋,抽出刀时,带进来一颗沾血的球体。
那东西咕噜噜滚到她脚边,沈宁音抬脚踩破,冷声命令:“跟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