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夫家为刑部都官郎中的盛夫人。舫船上的旧怨刚过不久,盛夫人看向沈宁音的目光此刻就是不折不扣瞧好戏的样子。
沈宁音心略往下沉。若说自个儿凭着侯府与永宁伯府的关系,还有几分成功牵线的可能。那么有这位在,那她必定不会叫沈家攀上好亲事的。
“怎么?秦世子夫人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将几个沈姑娘名花深藏?”
盛夫人看似善意的打趣,但看向沈宁音的目光里,是毫不遮掩的戏谑和恶意。
沈宁音笑意不减,心思却淡了:“没有的事儿,只是觉着舍妹何德何能,劳大家去看?合该叫到这儿来才好……”
盛夫人轻笑一声:“秦世子夫人要是找个人假意绕上一圈,回来说没找到,那可就扫兴了。”
沈宁音攥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她是真有这打算。
沈含鸢等人里头,唯独沈引章安分些,若被这些夫人们瞧着什么不妥帖的,再有这盛夫人从中一作梗,那非但结亲不成,沈家女在上京城,估计也再难嫁官宦。
沈宁音正思忖着如何拒绝。永宁伯夫人已然站起身:“怎么可能?盛夫人说笑了。”她笑着对沈宁音道:“既是二少夫人的娘家姑娘,倒也不必这么拘礼,我跟你去瞧瞧也好。”
在场的夫人们都是高门贵妇,个个都有玲珑心思,许多都愿意去凑个热闹。
都给架到这份儿上来,沈宁音也不好去怪罪驳了一番好意的永宁伯夫人。
这时,一个丫鬟走到盛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盛夫人忽然看向沈宁音讥诮一笑,拉着永宁伯夫人的手腕道:“哎,找着了,侯夫人跟一众小姐都在池塘边儿赏花,走吧,去瞧瞧。”
对方来者不善,显然有所蓄谋的,沈宁音一想到将才盛夫人的眼神,心下就有不妙的预感。
她抿了抿唇,攥着百迭裙就跟了上去。
临走前,沈宁音喊住沈玉珠叮嘱:“玉珠,姑姑有事儿离开一下,你先自个儿玩。”
“嗯。”沈玉珠乖巧点头,等沈宁音走远,她看着沈宁音的背影,心下莫名有点不安。
“沈玉珠?”突然,一个声音喊出了她的名字。
沈玉珠愣怔着转身,不远处走出来几个姑娘,喊她的人沈玉珠没什么印象,但她们中有个身穿翠绿色袄裙的姑娘她认得。
姑娘在她身边站定,四下里张望,声音有几分怯生生的:“玉姐儿,宁音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