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时,有仆婢走到永宁伯夫人耳边悄声禀告。
“什么?”永宁伯夫人听罢神色惊讶,紧接着,她连忙整理衣裙往来路去。
没几步,沈宁音已经款款而来。
“二少夫人。”永宁伯夫人按了按鬓角,扬起笑迎上去,分外客气:“少夫人怎么亲自过来?叫人说一声,我自会去寻你。”
“不妨事。”沈宁音的笑容在落到永宁伯夫人身后时顿了顿。
伯夫人还没扭脸过去,就听着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难得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二少夫人。”
伯夫人一看儿子,只觉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素来行事不羁,野马一样的儿子此刻乖得像鹌鹑。
郑四郎脸上透着紧张,眼睛也不敢看面前的沈宁音超过半个呼吸。
沈宁音微微蹙眉,心下又有些意外。眼前的郑四郎她也是第一次见的。但前世,此人在两王之争里举足轻重,一年三迁,是元妃亲手提拔上去的勤王亲信。
景王与昭王,景王年轻,后面能与昭王斗得不落下风,全靠着手下们能力超群。最最要紧的是,前世的沈家,就是郑四郎亲手抄没的。
而如今,沈宁音想象里魁梧粗犷的男子,竟恭恭敬敬地在自己跟前,乖巧得似是面对长辈垂询。
“郑四郎君,不必拘谨。”沈宁音终于开口了,她一说话,郑四郎似乎松了口气。
伯夫人颇有几分尴尬在脸上,扯了个笑:“少夫人,此来可是有什么事?”永宁伯夫人也不想绕弯子了,只盼着赶紧将事情解决了,省得儿子在这丢人现眼。
沈宁音抬手从袖子里抽出那个红漆木匣子:“这是引章收到的礼物。”
甫一看见那匣子,郑四郎整张俊脸就垮了,他脸色泛白,想上前去,又不敢,前倾着身子问:“可是引章姑娘不愿意?”
“……”沈宁音抬头看着他。尤其永宁伯夫人,看自家儿子那不值钱的样子,都想叫人把他绑回去。
“她要退给我?”郑四郎身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