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抓住门把时,突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一道黑影直接将姜而覆盖住,她的手在他的手里,完全使不上劲。
顾舒昂牵起她的手,缓慢蹲下来,刚好与她的视线平行,两人各对视上,“你不穿外套就出去?”
“要。”姜而呆呆地道。
他起身,去取下羽绒服,来到她跟前,俯身将羽绒服摊开在她的身后,只要姜而往后伸出手,能穿进去,“我来帮你穿。”
“谢谢。”姜而缓缓伸手进去。
因为羽绒服是长款,顾舒昂低头在她耳畔道,“我抱着你穿,这样比较方便。”
她刚要张嘴说不要时,顾舒昂已经单手紧抱住她的细腰,自己压低重心,让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姜而下意识双手紧抱住他的脖子,微微“啊”了一声。
羽绒服抵在下面,顾舒昂把她放回轮椅上,将她的裙子整理好,塞进羽绒服里,倾身将拉链拉好。
“好了,还有雨伞。”
他起身,走回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折叠黑伞塞进她的掌心,“雨伞。”
姜而被吓到,凝望着他亮晶的黑眸,心脏毫无预兆加速起来,咽了咽口水,来掩盖她的异常,“谢谢。”
“我送你去电梯口。”
就这样,姜而在他的注视下开进电梯,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她才敢大口呼吸。
走去他的单位,寒风微微拂过脸庞,姜而才清醒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姜而还是感觉周围还有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边开边抱怨,“真是要命。”
她发觉最近与顾舒昂过分亲近,初次被他送去医院,还是觉得他只是热心市民。
特别是经过刚才的拥抱,似乎她曾经也有这样安全又温暖的怀抱包围过。
有种......妈妈的感觉。
轮椅顿然停在人行道上,姜而撑着他的雨伞,被这个结论吓到,他怎能与妈妈相提并论。
回到家中,姜而才发现自己忘记把保温桶带回来。
愤愤捶了好几下羽绒服,为今晚还要见一次顾舒昂,而发怒。
晚上八点多,手机震动一下,收到一条新短信。
在看综艺的姜而随手拿起垂眸一看,脸上被综艺逗笑的笑意须臾凝固,毫无表情,目光无关,已进入战斗模式。
【姜而,我在大门等你,如果你不出来,我直接带赖幻梅来。】
后面附带一张大院大门的照片。
姜而飞快抓起羽绒服穿好,坐上轮椅,向玄关口滑去,拿起钥匙,破门而出。
她将要来到大门前,寒风吹过脖子,蓦然,轮椅被刹住车,停下来。
现在出去,变相承认她住在这里,被他得逞。
即使管煜真如何拍照片,发一千张照片给她,只有一天她不出去,管煜真就拿她没有办法。
大院不是任何人随便进入,尽管是赖幻梅撒泼打滚,那她只有一个结果,“请”去警察局“喝茶”。
还是在有团圆寓意的春节。
这样一想,姜而瞬间冷静下来,开着轮椅回家去,并拿起手机不知道已经是第多少次拉黑管煜真。
门铃响起,“叮咚——”
......
站在大院斜对面二十米远处,马路边停放一辆汽车。
管煜真坐在驾驶位上,目光紧盯着后视镜,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第三个小时即将来临。
街道除了几辆开过的汽车,天气冷,连路人都没有,何况是姜而。
她没有出来。
管煜真拿起手机想再给她发信息,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可他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习以为常。
如果姜而不拉黑他,管煜真才觉得有问题,或者他会做出过分的事。
熟练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掏出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透明盒子,装满电话卡。
从姜而第一次拉黑到现在,他所换掉的电话卡。
时间过去太快,这个透明盒快要满了。
“姜而,你会后悔。”
......
一旦权威被挑战,剩下只是无能的发怒。
“啪!”顾谊鸿指尖指着顾舒昂的鼻子,红着脖子道,“顾舒昂,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哪家的女儿?”
他垂手而立,挺拔身姿,面容冷淡,寻不到半点慌乱之色,脸颊上那五个红色的手指印,仿佛如春风拂过毫无波澜。
经过上午相亲告吹,顾舒昂在电话里那豪言壮志,薛学岚得不到答案,只好给叶曲静电话。
“薛阿姨,郎之情已有他人,我不好缠在中间......”
顾舒昂还没有下班,被强行回家。
无论顾谊鸿各种打骂,他昂首挺胸,目光永远是坚定不移直视前方,动摇不了。
以往,薛学岚是会向前阻拦,可今次是顾舒昂过分。
薛学岚:“舒昂,我们是你的父母亲,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哪里不对了!”
顾谊鸿围着他转了一圈道:“顾舒昂你真以为我不敢拉你下来吗?”
顾舒昂目光睨视道:“可以试试,或者您敢吗?”
他做事不会没有底牌,放弃航空事业,听从他的安排去当.兵,这些年不断失去个人时间,完成一件又一件不可思议的案件。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却要他交出来,那他不就白活这些年,更何况她是无辜。
顾谊鸿第一次见到他的儿子露出杀.气,这几年他的年纪上来,身高在慢慢缩水,威严的面目变了慈祥些。
致使这样,他也不亚于顾舒昂,?依旧气势磅礴。
自从顾舒昂坐上到现在的位置后,所有人都要夹起尾巴做人,生怕下一个遭殃的人是他们。
“爸,我是因为爱情而结婚,而不是工作。”顾舒昂的最终表态,“之前是没有喜欢的人,可以去接触,但现在不一样。”
“顾舒昂,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话?”顾谊鸿从小很听话又聪明的儿子,居然因为一个女人来反驳,无法接受,也接受不了。
“知道,爸,现在儿子给您一点忠告,这段时间要彻底与邱家的人断绝关系来往。”顾舒昂扭头看向薛学岚,“妈您也是,你要再接触邱家人呢,即使我们与他们家没有任何资源上来往,信誉一旦破裂,说清楚后,那道结痂永远跟着你们。”
“不然我上门搜查,是公事公办。”
“别怪儿子没有提前通知。”
顾谊鸿不敢相信看着长大的儿子,现在开始威胁他的老子,这天反了,“顾舒昂!你是在威胁吗?”
“不是威胁,而是通知,还有今天我被您打的事情,被爷爷知道......”顾舒昂半眯着眼睑,“爸,这次我可以不说,但没有下次,好吗?爸。”
话音未落,顾舒昂向两老鞠躬,头也不回离开了。
快要过年,司机回老家了。
顾舒昂坐在驾驶位上,余光瞥到副驾驶座椅上保温桶,伸手转动中央后视镜,望了望脸庞上还未能退去红色手掌印。
半个小时后,红旗L5停在大院里,他提着保温桶向姜而家去,按下门铃。
“叮咚——”
姜而从监控里看到是顾舒昂,打开家门,看到他:“谢谢。”
说完,伸手想接过保温桶时,仰眸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
“你的脸......还好吗?”
“痛。”顾舒昂爽快道。
对于他直白简单的回答,姜而还听到淳厚的嗓音里那一丝撒娇的意思。
见她愣在原地,呆呆仰望着自己,顾舒昂张嘴道:“家里有鸡蛋吗?”
“有。”
“那还不请我进去。”
“为什么?”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就这样,顾舒昂顺其自然进入到她家中。
姜而拿出上次给李院穿的拖鞋给他,对于他来讲太小了,只能装进他的一半脚。
低头看着四十七码的大脚,滑稽穿着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
噗呲一下,姜而垂头抿唇憋住笑。
顾舒昂站在她的身后,一起看锅里煮的鸡蛋,定时器滴滴响起,“我来吧,很烫。”
“我看不见,你能帮我.揉吗?”顾舒昂是铁手三两下剥好鸡蛋。
姜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他:“洗手间里有镜子。”
“太矮了,姜而,你就帮我.揉.揉,好不好吗?”顾舒昂接过,蹲在她前面,视线与她持平,鸡蛋递在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