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与方嘉飞相处,万景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曾经认识他了,她完全想象不到,他竟然能这么拼。
这一天,从教堂马不停蹄赶往机场,还车,值机,二人几乎是卡点登上了下午四点半的飞机,搭经济舱直飞四小时赶到首尔仁川机场,下机舱时已过了当地晚上九点钟。
而他们自落地首尔,便只有三个小时办理过境签,排队、奔波一番过后,又几乎是卡着点登上了00:20的红眼航班,从首尔飞奔上海。
后半夜2点到了上海浦东机场还没完,他还要坐7点钟最早一班飞机去三亚!
而这一切,都是在他前一天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的情况下,他是铁人么?万景茹跟在他身后,已经有些强撑精神。
“你往哪儿走呢?”方嘉飞隔着墨镜,看不清万景茹的眼神,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拖着行李箱往廊道的柱子上撞。
“哦!”万景茹在撞上柱子之前,被他喊回神来。
午夜过后的浦东机场,仍可见忙忙碌碌的行人,倒也好在是这时间,难得无人关心正处于话题漩涡中的这两人。
方嘉飞摇了摇头,无奈摘下自己的鸭舌帽,扣在她的脑门上,反手将她鼻子上的墨镜薅了下来:“大晚上戴墨镜,生怕别人不怀疑你是个人物么?”
“喂…你还给我…”万景茹没了墨镜,急忙将他的鸭舌帽往自己眼前压低,做贼一般前后张望。
“你要不要看看手机,陈祖玲是个好演员。”方嘉飞坦坦荡荡,别说没人围上来,就算有人来堵,他也早就习惯了。
万景茹开了手机,葛老师早已经把几个小时前的八卦信息转发过来了,只是她一直忙着入关出关登机下机,错过了消息。
呵呵,陈祖玲出马,还真是一个顶仨。
她此刻的心情,正如葛老师的微信留言:“景茹啊,你还是快跑吧,丽妍在她面前都不是对手啊,你回来还不得被她掰成八瓣!”
方嘉飞已经联系上了候在地下停车场的司机,他算过,距离下一程登机,大约还可以在车里休息三个小时。
万景茹合上手机,有些认命了,跑,她还能跑哪儿去?突然想起教堂里那个牧师最后说的那句话,大约中文也有类似的一句: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嗨,这破班,上就上吧!
万景茹收起手机,已经自觉刚才戴墨镜的行为有点庸人自扰了,懒懒散散地问他:“咱们这是去哪儿?凭着你小方总,为什么不直接去VIP休息室?”
方嘉飞在前带路,按了电梯按钮,他其实也很疲惫,只是硬撑罢了:“哦,有记者已经在VIP室里守株待兔了。”
“哈?你怎么知道?”万景茹有些惊讶。
方嘉飞疲惫地说出两个意味深长的字来:“经验。”
两人下过电梯,已有一台保姆车停在眼前,司机眼疾手快,已拉开了车门,看来与方嘉飞已是老搭档了。
车子并不远走,只停在一处早就留好的车位上,司机便下车吸烟去了,说是吸烟,大概也是为了留意有没有可疑的盯梢。
方嘉飞已经在放平的座椅上自在躺下。
万景茹:“什么意思?睡在车里?”
“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司机开到高架上绕圈…”方嘉飞单手遮住了眼睛,他太累了。
大晚上的,司机也不容易,万景茹可不是万恶的资本家。
车座位躺也躺不舒服,万景茹翻来覆去。
方嘉飞有些不耐烦:“怎么还不睡!”
不比塞班岛酒店的两张床距,两排座位靠得太近,他即便时对着车顶说话,也近在耳边。
万景茹不自在,别扭道:“你睡你的,管我呢!”
方嘉飞遮在双眼上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你倒是先睡,我才能睡啊!”
他语气里虽是带着些气恼,但莫名有些好怕又好怜。想想他撑到现在没合眼,已是不容易,如果再不让他打个盹儿,只怕到了三亚,他臭脾气起来,就不只是气恼这么简单了。
“...哦...那你睡吧。我突然不困了。”
方嘉飞在漆黑中皱了皱眉,刚才走着路都能撞柱子的人,还说什么不困?女人说No,就是Yes。
对面吸烟区里的司机眯着眼,远远看见小方总一个鲤鱼打挺,跨过变速杆坐到了副驾驶。
撇着好好的后排不躺,怎么缩在了副驾上?
刚想上前问几嘴,却看小方总已经抱着胳膊靠在车门上休息下了,便又退了回去。
万景茹:“你...”
“快睡!难道还要我下车才行么!”方嘉飞从副驾传来闷闷的一句。
一连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万景茹的腰已经快断了,此刻看他为了让她舒服,窝在副驾位上,她竟有些自责。
万景茹终于不翻来覆去,方嘉飞尝试着小声叫了几遍她的名字,没有回应,很好,看来她总算睡着。
话音刚落,方嘉飞的呼声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