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马大姐回来时,好不热闹。
她儿子开着皮卡,运过来一筐筐蔬菜水果,看到万景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诶?万顾问,小方总不在?”马姐边张罗她儿子往厨房送菜,边大咧咧问起来。
“他在…不在…我也不知道…”万景茹尴尬地看了看门口的鞋架子,拖鞋还在上面,他大概是昨晚上没回来?
“嗯?”马大姐听出点不寻常来,小声地避开她儿子,“你们两个…吵架了?老赵跟我说了,这两天,小方总放他和吴经理的假,他不住小楼,还能住哪去?”
万景茹:“他放老赵师傅的假了?那不是,我也出不去了?”
马大姐:“万顾问要出门?那坐我儿子的车好了。”
皮卡车就在门外,万景茹心里是想离开的,但看着厨房满地的瓜果蔬菜,显然方嘉飞是要打算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的,她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跑了,自己岂不真是应了他的话,太怂了?而且分开了,还怎么履约?可他人呢?他总不能,先跑了吧?
万景茹想了想:“哦,也不急...马姐,待会儿我想蹭车去工棚看看。”
马大姐指挥着自己儿子:“你快去送送万顾问。”
坐在车上,马大姐的儿子年轻腼腆,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这几天,多谢万顾问照顾我妈了。”
这些天,不都是马大姐照顾万景茹么?
“啊?是我该多谢马姐,都是她照顾我们,真是辛苦了。”
“万顾问,你真的不一样,我妈回去一直夸你。”
呵呵,以万景茹现在芳菲谷里的身份,大约也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吧,不被人后戳脊梁骨就算好的,难得马姐母子俩还能这般对自己。
“呵呵,我这种人,有什么好夸的?”
“我妈说,万顾问你做人做事大大方方的,还让我多向你学习呢!”
不愧是马大姐的儿子,腼腆归腼腆,但话里话外透着热情。
万景茹认真地:“我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你年纪轻轻,可别不学好。”
“不是啊,万顾问不一样。”
不一样么?她现在和丽妍,和林总身边那个姑娘,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人家恭维自己两句,自己还当真不成?
万景茹笑了笑:“好吧,谢谢。”
马姐的儿子也腼腆地笑了笑,将她送到工棚才离开。
工人们刚出工,工棚里只剩零散几个,万景茹瞥了一眼,并未见到方嘉飞,询问了一个工人,那工人却说这两天都没看见方总。
奇怪了,老赵师傅不在,他也出不了谷,除了工棚,也没地方可睡觉,他昨晚上在哪里过的夜?
万景茹顺着民族风情园的路,穿过竹林,走去了温泉馆,问那看门的师傅。
师傅叼着烟头,摆着手:“不在里面,走吧走吧。”
很明显,他在这。
她还没问呢,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不明摆着被他安排了?幼稚啊!
万景茹胡答胡应:“哦,我不找他。”
可却掀开围栏,径自往里面走。
“都说了不在!他不让你进去啊。姑娘你也是,就让他歇一晚,不能逼太紧呐。”
“啊?”万景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都跟人在外面瞎说些什么!
万景茹害臊,转身就走,走了两三步,想起马姐儿子刚才还夸自己大大方方的呢,怎的又怂了?回头找那师傅:“你叫他出来,我有话问他!他这么躲着我,是不是逼我走?他爱歇,自己在这里歇一辈子好了!”
看门师傅把烟头吐了出来:“嗨呀,姑娘你哪能…得,你自己进去叫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就当你自己溜进去的啊。”
万景茹都进了门,还听见师傅在后面慨叹:“厉害啊。”
汤池只开了一两个,热气腾腾的,里面并没有人。万景茹四处绕了绕,终于在一间虚掩的按摩室里,发现了单人床上的方嘉飞。
他倒穿着一身浴袍,赤着脚,荡着胳膊,头朝下,大字型趴在那,像死了一样…没个动静。
万景茹蹑手蹑脚蹲起,走到床头,低头向床下探。
“我去!”方嘉飞一个猛子窜起来,白色浴袍压根没系,光着身子,只穿了个平角裤。
“你没死啊!”万景茹从床底下站起来。
她看见了,他刚才,在那盯着地板,干瞪眼呢。
“你…你…你…你怎么来这,你来这干嘛?”方嘉飞着急忙慌裹紧了浴袍,急赤白脸地、水灵灵地跪在按摩床上,活见了鬼一样。
“奇怪,我还要问你呢,你有家不回,跑这来干嘛?我怎么欺负你了么?你跟人怎么胡说的?你还要不要脸?”万景茹叉着腰。
他那黑眼圈都快掉地上去了。
方嘉飞闭着眼,扶着头:“起猛了。”
“挺会找地方啊!你打算在这躲几天?那干脆,我走好了!哪能占着你的房子,让你一个大老板没地睡?”万景茹甩着胳膊,擦过床沿,往门口去。
方嘉飞拽住了她的手:“那个…我不是?….你不是?…咱俩不是?…”
“你昨天不是挺会说么?”万景茹回身,站在他面前。
方嘉飞被她堵在按摩床上,维持着跪姿。
“呵呵…昨天,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