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汝顿时心疼了起来,用剪刀剪开她左手臂处的衣物,左胸上方肩胛骨处血肉模糊,清洗过后,更是发现这一处伤口深可见骨,琵琶骨险些被折断。
姬汝颤抖着手给姜味上药,咬牙恨道:“嬴昭寐这个小人,竟然对你下如此狠手。”
身边的侍女们纷纷叹了一口气,都别过眼去不忍心细看姜味的伤口,一个绿衣侍女更是直接骂道:“嬴昭寐这个贱男人,如此狠辣,对殿下的友人都敢下如此狠手,根本没有把您和长公主放在眼里。”
“依我看,当年长公主就应该直接带兵回京,不然也不至于让满京城的贵女们都被一个男人压着。”
一个稳重的朱衣女子将纱布递给姬汝,回身轻斥:“别说了,长公主如何行事岂是我们可以置喙的。”
姬汝没再说话,也不知她内心是否有一些对母亲的怨怼,姜味痛得攥紧了姬汝的衣衫,侍女们的骂言骂语零星几句传到脑中,倒是令她爽快了几分。
这厢,被骂的嬴昭寐离开了长公主府,漫步在京郊娲神庙前的桃林中,寐君爱花,皇宫内常年都有专门的修士负责维护百花,让百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皇宫中的花无论何时何地,枝叶、花蕊都是完美无缺的,不像京郊的花,残枝败叶夹杂其中,生动自然,他抬脚碾碎一地花瓣,他就喜欢这种生机碎灭的声音。
风卷起碾碎的花瓣,漾出丝丝甜意,山间最寻常的风,悄然从他身前滑过,风中似乎还有一道白影悠然而过。
寐君皱紧了眉头,方才的风里有人?
下一秒,他左胸处破了一个大口,琵琶骨断裂,剧痛袭来,他用尽灵力,掏出最上等的药物都无处治愈这处伤口。
怎么会,他都已经是元婴修为了,究竟是什么东西伤到了他?
寐君勃然大怒,捏碎手里的传讯符,下一秒,一个黄衣人出现在他面前,来人见到他的惨状,取出一个莹白玉瓶递给嬴昭寐。
玉瓶里是殷红的红色液体,寐君服下之后,伤口的鲜血才慢慢止住,来人又用自己的灵力帮寐君接了断裂的琵琶骨。
“伤口处似乎有神的气息,您遇到了什么人?”玄天宗宗主妘蛟面色严肃起来。
寐君一张瓷白的脸此刻更白了几分,衬得他殷红的嘴唇红得似血,竟然是神的气息,难怪自己元婴的灵力无法治愈伤口。
他低头看着自己左胸处的伤口,同样的伤口,莫非是那个女人?
妘蛟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您今日是去找长公主议事,莫非是撞见了姜味那个孩子?”
“说清楚!”
“诺!”
面对寐君颐指气使的语气,已经晋升为化神的妘蛟低下了脑袋恭敬应答,只是眼神深处藏着的屈辱之意迟迟不肯散去。
“四年前仙考,幻霖山谷惊现神墓和神契劫雷,但之后这个藏身山谷深处的神却再没有了讯息,如今想来大抵是跟在了姜味身边,怪不得她能以十四岁稚龄晋升金丹,估计就是她与神签订了契约。”
寐君内心的怒火一层层交叠,怒极反笑,姜味?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二十年没有受过这种屈辱了。
他笑着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染红的紫衣,紫衣染血,成了他最讨厌的朱色。
“我听说你找到了灭神的方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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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昭寐的伤比姜味要重很多,但他得化神修士相救,姜味却只能等待伤口自己慢慢长好,江逾白整夜整夜坐在她床前,闻着她左胸处的血腥味不肯闭眼。
这日,还在养伤的姜味接到了校长姒空的传讯,看着江逾白亦步亦趋跟着自己,她只好叹了口气,伸出手来,但见灵光一闪,纯白渡鸦已经乖巧地蹲在了她手臂上。
幻霖蝶也从酒坛里飞了出来,变成了精致的玉蝶发饰,待在她黑发上。姜味受伤这件事,着实让家里人都很是担心。
姜味来到校长的书房时,书房里已经坐在不少师生了,但是气氛不知为何很是沉寂,姒空和姬汝这对师徒的脸色都很是难看。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姬汝又背着您掺和朝堂之事了,我这就替您打她,太不听话了。”姜味说完,在姬汝手臂上“啪啪”拍了两下。
有了姜味这一番插科打诨,姒空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她抽过一把椅子递给姜味,“有本事你真打,成天就会帮着她糊弄我。”
“苍天明鉴,我最喜欢校长了,我从来不糊弄您的,我是您最最贴心的小棉袄了。”姜味连忙表忠心,举手作发誓状。
“既然是小棉袄,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校长分忧。”
“不行,我不同意,谁去都不能让姜姜去。”校长此话一出,姬汝冷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