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魏陆两家的小辈,倒也真是反骨。”
“你们说,魏董事长会不会真就这么把魏氏交给魏诩,一分也不给谢一舟了?”
“我估摸着像。”
“嘘……!”一人作势噤声,“他们过来了。”
谢一舟和陆卿向陆渊道了声失陪,若无其事地上前,朝着举行完仪式的魏诩和陆榆走去。
原本还围着一群七嘴八舌向新人祝贺的人群自动默了声,不由自主让出了一条道。
陆卿没什么表示,反倒是谢一舟主动举杯,朝着他们笑道:“祝贺你们。”
“谢谢哥。”魏诩看上去很高兴,跟他碰了一下杯,意味深长地说:“我真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哥。”
“这样的好日子,我怎么能不出席。”谢一舟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奇道:“白林呢?你们俩关系这么好,他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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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白林失魂落魄的回到住处,本以为亲眼见到谢一舟和陆卿在他面前旁若无人的亲昵就已经是最痛苦的事情。
他抱着被子垂泪神伤许久,终于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可时至半夜,他却在一阵猛烈剧痛中醒来。
“林林,睡得可好?”魏诩俯下身亲吻他的泪水,微弯的眼中笑意阴森,浑身缠绕着挥之不去的郁气。
他的声音温柔且动人,“我记得劝过你好好听话,安分守己。看来是林林半点也没有听进去。”话锋一转,将手掐上白林纤细的脖颈,缓缓使劲:“想来,林林大概是心里只有那个谢一舟了。所以哥哥娶妻生子,林林也是不介意的,对吗?”
被按压在床上无力反抗的白林终于尖锐的痛意和窒息感中缓过神来,“你……你说什么?!”
“这都是我的好林林一手促成的啊。”魏诩骤然松手,怜惜一般轻抚他的脸颊,“那我又怎么好辜负这份美意?”
“你…你胡说!”白林话都几乎说不全,他忍着痛嘶喊出声,“暴露的是谢一舟和陆卿,怎么会是你……!”
“蠢货。”魏诩再次将他的头按进被子里,“你会曝光谢一舟和陆卿,他就不会反咬一口你我?”
“原本老爷子还能睁一只闭一只眼,现在你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还指望他坐视不理?!”
感受到身下之人挣扎的力气越发虚弱,他又适时地松了力道,弯着疯狂的双眼凑在他耳边温声说:“不过林林放心,就算这样哥哥也不会抛弃你的。哪怕我和女人在一起,心里最爱的永远是林林。”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白林只来得及大口呼吸,并未听清他的话。但他身上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惧在不断告诉自己,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未来几天的日子告诉他——这还只是一个开端。
自那晚过后,床上多了一条手腕那么粗的锁链。
魏诩不允许他出门,却经常来看他。
他时常将白林搂在怀里,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位陆榆小姐是如何的对他一见倾心,他们约会之时又是怎样的柔情蜜意。
他温柔地吻去白林眼角的泪水,“我并不喜欢那位陆小姐,她哪有我们林林好?”
过了一会儿又阴恻恻地说:“林林知道你为了谢一舟做那些事的时候哥哥有多难受了吗?”
这些时日白林过得昏沉且压抑,不见天日的日子不知过了几天,魏诩终于不是在晚上到来。
他解开锁链将颤抖的白林拥入怀中,吻着他的头发柔声安慰:“林林别怕,哥哥只是想给林林一个教训。”
白林在他的怀里禁不住地哆嗦,一闻到他的气息就生出生理性的恐惧。
但心里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怨念却支使他开了口:“你…真的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魏诩没想到他会回答自己,眼睛微亮,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说:“林林别担心,爷爷答应我,只要和陆榆结婚,他就会立遗嘱将魏氏交给我。等老爷子一死,我马上和陆榆离婚。”
“不行……!我不允许。”白林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伸手攥住他的一片衣角,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你这是背叛,你已经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跟女人结婚?!”
魏诩温软的笑容染上一点危险的冷意,他并不为白林的厉声质问而羞愧,反倒握住他那只无力的手,“这些,不都是林林自找的吗?”
“如果不是林林自己做出这样的蠢事,老爷子又岂会拿魏氏来逼我就范?”
“林林乖,哥哥手里必须要有底牌才能跟谢一舟抗衡。”
“只要是属于我的,那个贱种就连一分一毫也不配得到。”
“所以。”他将白林的指尖递到唇边亲吻,眼眸微抬,“就算忍不了,你也只能受着。”
白林一边听着,心中的恨意却如藤蔓一般紧紧缠绕自己的心脏。
谢一舟愿意为了陆卿放弃魏家的一切,而他却要忍受自己的爱人与别的女人结婚。
他无法接受,哪怕魏诩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即使只是走个过场,他也无法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
他要让魏诩知道背叛自己的代价。
他强忍着恐惧伸手回抱住魏诩,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隐去眼中的憎意。“对不起诩哥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魏诩心底生出一丝猜疑,却仍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的林林懂事了,哥哥自然不会抓着不放。”
相识多年,白林哪怕不知魏诩的真面目,也摸索出几分他的多疑。
“不过。”他猛地抬起头来,一如往常那般带着一点骄纵的小性子,故作不平,“你绝对、绝对不能碰那个女人一下,听到没有!”
魏诩微怔,须臾眉心舒缓,失笑道:“好,都听林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