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珩也喜欢雪,萧疏寻引着他出去站在廊下,雪花落在指尖便化开,他也只能靠着这点触觉来感受了。
“这雪要是再下一会,就能打雪仗了!”萧疏寻看着雪大了些,院里的桌上都积了一层。
这边话刚落,恒一便走来接上话:“你师尊是能打啊?你就想着欺负他!”
话里似是责怪,面上却带着笑,提了两壶酒挎着俩人进屋:“去年埋的梅花酒,尝尝看!”
“干喝酒啊?”顾清珩闻到酒香笑笑,吩咐人准备了菜肴。在屋里支起了小锅,配菜环了一圈,三人围坐桌旁,咕咚锅冒起热气,如此也快。
虽然离晚膳时间还早,但就着梅花酒也都吃了些。恒一最是高兴,不住地给俩人倒酒,到第三杯时特意提醒顾清珩:“你就这三杯,多了不行,你身体没恢复呢。来,这大冷天,就该喝酒吃肉!”
“最后一杯啊,那我可得慢慢喝。”顾清珩笑着,几人吃着酒,身上都热乎了,外头雪却是越来越大。
“瑞雪兆丰年啊,清屏山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恒一看着门外飘雪,又咽下一口肉,转而对萧疏寻说道,“你不是想打雪仗吗,走,你恒一师伯陪你玩!”
俩人一头扎进雪里闹着,顾清珩扶着走到廊下,听着声也乐呵。恒一最是没架子,要不是自己不方便,多少要给他俩打个落花流水。
正想着呢,肩上一重,雪球炸开溅到顾清珩脸上,顾清珩拍拍肩膀装作生气的样子:“谁!?”
萧疏寻捏了个雪球到顾清珩旁边放在他手里:“右边。”
“诶,你这师徒连心,这是作弊啊!”恒一在院里一边抓雪一边指着二人,顾清珩顺着声扔出雪球,恒一忙躲,不偏不倚正中背心。
萧疏寻扶着顾清珩也走下廊道,给人造着雪球和恒一打在一起。屋内咕咚锅还冒着气,风吹不走香味,雪比不过酒浓。
雪一直下到傍晚,两壶梅花酒很快就见了底,恒一又是醉醺醺地从闲月阁回去。
顾清珩没喝多少酒这会也不太困,下午吃饭那会大门开了一下午炭盆都灭了,屋里钻了不少寒气。萧疏寻救了火盆添满炭火,转头看向顾清珩,看他似乎没有睡意拍了拍手坐在一旁。
“想什么呢?”
“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当时我受伤,是意外。”顾清珩忽然提起这事,他谁也没说,包括段周,“当时我本来都躲开了,但是被一股力扯着我的胳膊拽了回去。”
说着,顾清珩还抬起胳膊比划了一下,又放下手搭在桌子上:“很奇怪,我想不通。”
“你再仔细想想,你当时有看到什么吗?”萧疏寻竟不知道当时居然是这样的情景,他还一直奇怪顾清珩怎么会躲不开。
顾清珩摇摇头,他只是感受到了那股怪力,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萧疏寻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以后会知晓的,先睡吧,不早了。”起身熄了两盏灯,看顾清珩应下,扶着他到床边自己往外退。
仍然是开门关门,人却还在屋里。
顾清珩正要脱外罩,忽觉不对,侧耳细听,随即转过身沉声道:“出去,都敢骗我了?”
萧疏寻没吭声,也没动,抱着些侥幸心理。
“萧昭明,我揍你了。”顾清珩精准地朝向萧疏寻所站的位置望去,甚至还扬起了手。纵使那人已经将分贝拉至接近零,但呼吸声还是被顾清珩察觉到了。
萧疏寻笑笑:“瞒不过师尊,我真走了。”
这次是真走了,略带郁闷地走了。
第二日一早推门,积雪被扫在两边,雪就下了昨天一日,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恒一昨天喝了酒,这会估计也还睡着。顾清珩最近反倒是不睡懒觉了,日日醒的早,但他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是继续躺在床上,直到萧疏寻来。
闲月阁院外匆匆小跑来一个弟子:“掌门,程泽师兄回来了。”
顾清珩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来不及吃早饭忙问道:“人在何处?”
“幽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