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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孟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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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逾白目光扫动,将那凄惨景象尽收眼底。忽而眉头皱起来。

阿竽正躺在孟剑容的脚边,像一个瘫软的布娃娃,头发盖在脸上。看不出来是生是死,所幸肢体还完好。

这倒霉催的丫头,怎么就撞上这个女人去了?

虽然现在看着还好,可若不赶紧地将她拖出来,只怕一时三刻,就要化作大便。他微地有些焦虑,只见那场上孟剑容秀眉一挑,忽地开口:

“我已经说过,”她这样一个美人,声音却如沙哑同老旦,被烟火燎过一般,“听不懂你们的鬼叫,给我找会讲话的人来。”

侗人不明白她在讲什么,只以为她又要放狗杀人,骚动起来,叫嚷怒吼不绝,推推挤挤的,老王从人堆里挤出来,鞋子挤掉一只,头巾也歪了,露出花白然而很硬的头发,怒发冲冠,站到他哥哥旁边。

“有什么好说的!”他脸色涨红,目眦欲裂,“板马日的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老子今天就要叉死你!说什么狗逼屌日的!”

“你若早识相,也不至于如此,”孟剑容嘎嘎地道,“再说一遍,将苏逾白连同他身边的暗卫交出来,我就将宝贝儿们叫回来。”

老王往地上唾了一口沫子。

“我呸,”他道,“姓苏的是我们的客人——在屋檐子底下一起吃过饭,堂主要我们好生招待,你说给你就给你?”

孟剑容手按在腰间的鞭柄上。

“你的意思是,”她胳膊一抽,那鞭子又细又黑,油光发亮,灵蛇一般弹跳出来,末梢扫在地上,“你们有意窝藏朝廷罪犯?”

这罪名实在太大,老王嘴唇颤抖着,他旁边德全老爹探过脑袋,询问了什么,显然是听不懂,叫他翻译。老王低声说了,反手指了指自家竹楼的方向。

德全老爹闭上眼睛,缓慢而坚决地摇了摇头。

老王抬起头来。

“就他妈窝藏了,藏得你他妈死都找不着——”他破罐破摔一般道,“朝廷的通缉令在哪呢?我们可没见着。”

孟剑容从腰间翻出一块令牌来,碧绿的玉石,晶莹剔透,雕着一块儿昂首清啼的凤鸟,展开的羽翼上,一层层过渡上鲜红的色泽来,边缘如烈焰,灼人眼目。

“朱雀佩,也是这陵光令,”她道,“你们跑江湖的,莫要说连这个都不晓得?丙火阁的意思,也敢违抗不成?”

她这东西拿出来,德全老爹的神情就变了,依旧是十分痛恨,却多了几分恭敬与畏服,盯着她手中的玉牌看着。

“丙火阁落这样的不肖子孙手里,”老王恶狠狠道,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眼角都通红了,“孟家先祖在天有灵,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你们呢!”

便好像是听见他的怒吼,空中霎时间闪过一道电光,雷鸣在头顶的阴云间翻腾着。

孟剑容毫无惧色,鲜红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我孟剑容,丙火第六代阁守,现在便站在这里,”她抬眼望着下雨的夜空,高声道,“若有错,尽管来劈我一下试试啊!”

那姿态是如此狂妄,以至于老王都傻了眼,怔怔地向她瞧着。天上的诸神仿佛也发了怒,一阵的电闪雷鸣轰然作响,空气里也泛出火花的噼啪声。孟剑容只是傲然站在原地不动,衣袂飞舞,讥嘲地笑着,望向夜空。

“你瞧,”她说,“咱们的老祖宗,觉得我肖得很呢。”

大雨倾盆而下,将后面的火焰势头给盖住,光明渐渐地微弱下去,只有雨声在人心头响着。

“怎说,”孟剑容依旧点着她的鞭子,“我生性不爱杀人,又念在各位是前辈,才在这儿废话许久。最后问上一句,给还是不给?宝贝儿们一路赶过来忍饥挨饿,我瞧着也心疼。有你们这一村,大约也是够了。狗已经是出去了,耽搁得越久,吃得越饱——随诸位的意思,就从这小丫头开始。”

她踢了踢脚下的阿竽。

老王喉结上下滚动着,却听一声从旁边道:

“你问他们的意思,倒不如问我的意思。”

众人侧目,只见一身青衣自黑暗里步出,影子长长地拖着,苏逾白走到光前,微微笑着。

孟剑容眯起眼睛,目光一动不动地逼视着他:“……你果然在这里。”

“国夫人千里追觅,”苏逾白仍笑,“情意深重,只教人感慨叹息。”

“苏公子不好女色,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晓得,”孟剑容娇笑,“并不敢有什么深重情意,不过是奉命叫你走一遭罢了……”

她一声未说完,一道黑影已经闪过,伏肆手提银刃,直直划她后心。她正与苏逾白说话,哪里躲得过去,感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已经是晚了。

可孟剑容毫无震恐之色,眼皮都未曾动上一动。只见她身后再次闪烁过一道身影,铮地就是一声金戈相鸣,将伏肆格挡住。

两道黑影,身姿腾挪,皆如幽灵般落地。转过身来,只见每个都是身穿黑衣,面覆银具,如同照镜子一般。伏肆束着高发,另一人却盘着头,下颔上隐隐有墨痕,分明是刺的一个“叁”字。

“还有这位,”孟剑容继续说,“伏叁,把他拿下。”

那人躬身,眨眼间,两个分不出差别的人影已经缠斗在一处。

“至于苏公子,”孟剑容举起手中的鞭子,“我记得你似乎不曾习武。”

她手中灌注内力,那垂落的软鞭竟然缓缓升起来,如一柄剑一样举得平直,乌黑末梢直指着苏逾白的脸,几乎就要戳上去了。

“走不走?”她势在必得地问。

苏逾白掌心捏紧了。

“请客就该有礼貌,”清泠女声传来,白绫迅如闪电地飞过,卷住了那乌黑鞭稍,先卸后引,将其推到一边,“阁守这般咄咄逼人,未免太强人所难。”

听了那声音,众人纷纷面露喜色,如见救主。轮毂依次压过大大小小的水坑,溅起水花,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苗邈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把轮椅推过来,薄远猷在左侧撑着一把伞,薄訏谟护在右边,腋下紧紧夹着两个装药丸小盒子,想是丹终于成了,脸上也少了点皮笑肉不笑的味道,手往身侧的双锏上探去。

乐佚游一身蓝衣,端然坐在竹椅之上,神色镇定,只是眼下略有青黑,难掩疲态。

孟剑容上上下下将她瞧着:“你又是何人?”

苗邈朗声道:“我师父是天地会堂主。江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活菩萨,你身为丙火阁守居然还不晓得她老人家的尊讳,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天地会堂主?那便是乐佚游了?”孟剑容喃喃念着,舌尖将这名字一颗一颗地舔过,眼底骤然间精光四射,唇边猛地勾起,露出尖锐的虎牙来,“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找你,也是许久了。”

乐佚游平静道:“不知阁守寻我,有何贵干?”

“向来听闻天地会堂主是罪臣乐氏后人,在逃官奴,”孟剑容道,“你若不碰上我,老老实实地在山中待着便也罢了……”

那鞭子霎地就抽过去。

“既然非来我眼前晃悠,那便滚回去卖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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