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朱府内,鲜血流满地面的青石砖,遍地尸骸惨不忍睹。
院中只留下一人被鞭打着,鬼屠拿着长鞭一遍一遍抽打,朱成济的嘴中被塞了破布,只有无声的痛喊来表示自己身上的剧痛。
直到他身上被抽的没有什么好地,直到他快要被打死了,鬼屠才停了下来,坐在椅子上让手底下的人,将朱成济嘴中的破布拿出来。
朱成济奄奄一息,已经喊不出声来,只能嘶哑着嗓音:“我到底,得罪了何人?何故使我满门被屠?”
鬼屠走到他面前,拿着出鞘的匕首支起他的下巴:“你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下一秒,他的匕首深深扎入朱成济的心房,用力使劲的钻取着他的血肉,朱成济在巨痛之中,了无声息的底下了头颅。
“就凭你,也敢辱她?你的九族,很快就会到地底下,给你陪葬!”
朱家一夜被屠满门,此事很快就被人发现散了出去,已是众所周知。
洛浔她们在朱府里看到这般惨绝人寰的景象,纵然朱家有罪该死,然心中也不由得一紧。
不知是得罪了何人,被人报复屠杀,落得这般下场。
最惨的还是被绑在木桩上的朱成济,尸身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府门外聚集着不仅仅看热闹的百姓,还有西芜的商铺的掌柜们。
对于一夜之间突发的事情,他们眼下不知日后产业贸易该如何做。
见洛浔她们出来,便纷纷言说着。
“各位掌柜,我知你们心急担忧,朱家被人灭门,此事本官会查清,然断了的商道如何重建,你们也无需顾虑。”
洛浔安抚着众人躁动的情绪,有抬手向众人介绍道:“这二位,是齐家家主齐然,与楚家家主楚玉妍,齐楚两家在商界的盛名,你们应该都有耳闻,以后就由她们两家,为西芜搭建商道往来。”
那些掌柜们听到是齐家与楚家,纷纷点头表示听过。
“即是如此,那之前都是朱家做的搭线引荐,那其中的……”
那人也不知自己说这话是否合宜,齐然温和回道:“诸位掌柜,我知你们心中顾虑,朱家是垄断商道,独享其成,而齐楚两家,是愿意与诸位掌柜合作,共通西芜产业贸易。”
“那二位家主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为诸位搭线引荐外头的商贸,但是其中如何与外头的商人合作,是看你们自己的本事,这般就没了像朱家那样处于中间,只能通过他来为你们向外交易,抽取其中大量银两中饱私囊。”
齐然说完,那些掌柜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有直接与别地的商人谈合作,其中有些人还是会有些顾虑。
她便又道:“自己产业的收益,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你们还依赖以往朱家那般,那你们的产业永远会受人局限,唯有自己试着去交涉,若是连这点口才能力都没有,又何谈将产业做大?”
那些掌柜纷纷点头,洛浔看着齐然如今模样,倒是与以前那个齐然不同,她也成长起来了。
“接下来,就请各位掌柜回去后将自己铺子的名字,与所售的物件等列个单子来,然后再带上铺子里头拿手的物件至府衙,我们二人会让人,先把你们的东西带出去各地,若是各位掌柜信任我们二人,我们也定不负所托。”
齐然说完后,那些掌柜们都纷纷道好,旦还有一些人,对此感到疑虑,楚玉妍接道:“这两日,我们会在城中选个地方开办铺子,有产业在此,我们不会不顾及到你们的。”
若是齐楚两家在西芜办置了产业,那外头那些商界听闻,便都会来此了解,届时他们能相谈的商人也就多了。
如此,众掌柜们才放下心来:“多谢洛大人,多谢齐家主,楚家主。”
洛浔见事情已然开始,她对着那些掌柜百姓作揖道:“诸位,本官想你们心中,也不愿见西芜一直贫瘠下去,想要让西芜百姓家家丰衣足食,光是往别地交换贸易还不够,本官已飞书上官大将军,如何做到与他朝开办商道,互通贸易往来,让西芜能够比如今要繁荣昌盛,还需要诸位齐心协力,共治西芜。”
那些百姓略加思索,知晓洛浔是真的为西芜考虑,便也欣喜坚定的作揖回礼:“定不负,大人所望。”
朱家覆灭的事情,打得洛浔猝不及防,不过好在齐然与楚玉妍愿意相助,倒没有让西芜陷入更糟的境地。
洛浔她们几人回到府衙,要商议接下来怎么做,府衙的一名衙役见她回来,立马上前通禀,说是有两位身份极贵重之人到来。
洛浔心里纳闷,怎么自己被贬到这里,就有那么多的人来见她?
且不说她不解,连府衙的衙役们也想不清,这些达官贵人,往年也都不曾踏足西芜,上任知府连什么大官都没有机会见到,咋就洛大人在这里短短一月多,就来了这么多身份贵重的人来寻她?
别人是对被贬的她避而远之,这些来寻她的人倒是不顾忌。
洛浔她们还未步入正堂,方到院子里头,就有一少年郎从里头冲了出来,还未等齐然她们反应过来拦住,那少年就抡起拳头,朝洛浔脸上挥了一拳。
洛浔吃痛往后退了几步,那少年还欲要再上前,却被洛月挡在他与洛浔中间,而楚玉妍与齐然则是关心着洛浔脸上的伤势。
“洛浔,我真是看错你了!”慕昭气愤着想要躲过洛月,再朝洛浔挥拳:“你这个忘恩负义,虚伪小人,你怎么能这么对皇姐!”
洛浔没有辩驳,只是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一脸沉默的看他。
“你还有没有心?你为了一个花魁这么对皇姐?你知道皇姐为了你现在成了什么地步吗?”
见洛浔无动于衷,慕昭更是怒上心头:“她为你纵马闯宫被父皇禁足,因你而失了父皇宠爱,因你备受其他皇姐讥讽,因你沦为皇室之中的笑柄,她多么高洁无上的人,却被那些人肆意嘲讽踩踏,还在每日为你做糕点,你却看都不看一眼,尝都不尝一口,你知道她每次看到那些被送回来完整无缺的糕点,多么失落消沉吗?洛浔你这个负心之人,你辜负了她!”
“花魁?”
洛浔突然低声冷笑着,她眼里逐渐染上怒意,快步上前揪起慕昭的衣襟:“她本来可以自由惬意的活着,是你的太子皇兄,将她困在花楼,是你的父皇,想要寻她赏舞解忧,若非如此,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是你们,是你们慕氏害她的,是你们对不起她!”
慕昭惊愣的看着她,慕晰快步赶来想要劝和,却被洛浔甩袖推开,她揪着慕昭的衣襟步步前进,迫使慕昭步步后退。
这么多日子以来,所有压抑的怒意都在此刻爆发,洛浔咬牙切齿的对他怒声道:“我警告你慕昭,你若是再对她不敬,别说你是慕颜看重的弟弟,是皇子又如何?我照打不误!”
她说完,就将慕昭狠狠推倒在地。
慕昭看着,此刻睥睨望着他的洛浔:“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竟然……”
他起身欲要再挥拳,却被慕晰拦住:“七弟,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六哥!她在……”
“洛大人和皇姐之事,我们是外人本就不宜插手,你打她一拳也就算替皇姐出气了,再闹下去,被父皇知晓,看他会不会罚你!”
慕昭愤愤甩袖,目光似刀剑直视洛浔的双眼,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任由慕晰在后头再怎么唤他,也不能喊住他的步伐。
慕晰见他实在难劝负气离开,也只能叹息作罢,转而对着洛浔道:“洛大人,七弟年轻气盛,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你们是皇子,又何须对臣子致歉?”洛浔淡然开口,渐渐平息心头怒火:“六皇子和七皇子,怎么来西芜了?”
慕晰见她身后站着的齐然与楚玉妍,都对他作揖行了一礼,他也淡然点头回应,见洛浔脸色还是不好,思索下劝慰道:“洛大人,虽世人对你多有误解贬低,可我信你的为人,你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定有你的难言之隐,你虽与皇姐和离被贬至此,但我一直以来都是敬重你的,我也相信有朝一日你能回到朝中去,与皇姐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