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山月连连蹬腿:“我是由数据组成的,没有性别。”
雁萧关大惊:“那我这到底是养了个儿子还是女儿?还是既不是儿子又不是女儿?”
眠山月头朝下,晕乎乎道:“宿主是将我当成你的孩子了吗?若是这样,都...都可以的,儿子、女儿都行。”
它出息了,身为系统,居然有了爹。
那可是人类才有的!
雁萧关满意道:“不错,养你一个,儿子、女儿都有了,还挺划算。”
眠山月嘿嘿傻笑,紧接着不知为何,它笑声顿收,跳到雁萧关肩头,磨磨蹭蹭往他颈窝走去。
雁萧关静静看着他的动作,眼见它眼含嫌弃,却又伸出毛茸茸的小翅膀欲抱住他贴贴的模样,禁不住冷笑一声。
眠山月发现不对,一头撞进他颈窝,黏黏糊糊地将小脑袋往他脖间蹭,绵绵软软问:“宿主是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啊?”
雁萧关无语望天,他还当眠山月又在闹什么幺蛾子,结果就这?
他也不吊着眠山月,当即干脆道:“当然是喜欢女儿,女儿都是贴心的小棉袄,至于儿子,全是来讨债。”
“陆从南就是那个最大的讨债鬼,”雁萧关哼笑一声,牵过马缰,一把将装好的泥炭挂好,翻身上马:“回去看见他记得叫哥,他可是我大儿子。”
眠山月朗声道:“好。”
随及它的声音变得腼腆:“要不,宿主日后就将我当女儿吧?”
雁萧关被它逗乐,话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看你表现。”
眠山月激动地吱吱叫,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眠山月声音一震:“那我娘呢?”
身影随风远去,飘飘荡荡地散进风中,也听不清雁萧关回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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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眠山月叽叽喳喳的央求下,挖完泥炭的当天,雁萧关都来不及喘口气,就又马不停蹄地接着忙活。
他行动力强,既然决定要将肥料做出来,便要做好万全准备,萌萌被从后院移出,马厩所在的位置变成了发酵肥料的地方。
雁萧关哼哧哼哧挖着深坑时,眠山月正耀武扬威地在坑边跳着小脚当监工,它自觉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再不是被弃若敝履的系统,而是雁萧关的好大儿,亦或是好女儿。
管他呢,它摇头晃脑,怎么都成。
陆从南挎着脸回了小院。
眠山月羞答答地扇着小翅膀去迎接陆从南,欢快道:“哥。”
雁萧关满身污泥,陆从南看着倒是干净,只是不能走近了细闻,两人同样臭气熏天。
沼泽里可不止泥土和水,泥层中掩埋着许多尸骸,也不知死了多少年,和沼泽丛中各种生物粪便集聚在一起,那味道绝非一般人能承受。
鸟粪的冲击也不小,陆从南心神恍惚,压根没注意到眠山月的靠近。
陆从南提着满满一整筐的鸟粪蹲在坑边,看着坑里雁萧关肌肉鼓胀,正在奋力挖土,绝望中透着股愤愤:“殿下,天知道我今日为弄到这些鸟粪跑了多少地方,你是没见着那些拾捡柴火的农夫们看我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非人是鬼呢。”
他已经被鸟粪的气味腌入味,鼻子早已失灵,可但凡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恨不得离他八丈远,回过头还能见路人对他指指点点。
香飘十里不外如是。
雁萧关将手中从邻家借来的铲子往外一扔,撑起身体:“你觉得我就会比你好过吗?”
两人面面相觑,皆认为自己比对方更辛苦,纷纷哼一声。
湿了又干的衣服贴在身上,雁萧关觉得身上的衣衫就是拖后腿的,愤愤脱下上衣,将刮回来的两筐泥炭倒出,再拎起装石膏和苦盐的筐子,这两样是他顶着一身味跑去药铺,在老板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下买回来的,将三样东西混在一起,恶狠狠地开始搅和。
眠山月屁颠屁颠跑过去:“爹,要注意比例,鸟粪是28.5%,苦盐1.5%,石膏3.5%,剩下才是泥炭呢。”
这是爹喊得可真是甜,雁萧关心中暗叹:“这么天真,怕不是儿子,是女儿。”
看在这声爹的份上,他耐心空前的高,跟眠山月掰扯半天比例,还是照着眠山月所言,照比例将四种东西混在一处。
浑不知一旁陆从南呆愣愣站着,被那声爹吓得魂不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