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得对。”奥斯卡鬼使神差地应了这么句，“我迟早会见到他的。”

奥斯卡还是深深相信，自己已经见过这位曾经只存在于凡人传说中的太阳神王一面了。

“现在轮到你回答了。”西普曼的口吻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到底想要怎么解决我的问题？那应该不会只是一时口舌之快吧？”

“当然不是！”被这么说奥斯卡很难不急，“我之前处理过类似事件，相信我，我有经验，但我话要说在前头，我不能保证——”

“一定能解决我的困惑是吧？”西普曼扯了扯嘴角笑道，“猜到了。”

“我只能说可以为你试试，但——”

但试完你可能会死——这话奥斯卡还是提早吞进了肚子里，没必要什么都和盘托出，更何况还是面对当事人。

“这么说吧，”于是奥斯卡迅速换了个话题说，“我们所处的地带会出现这种反常的诡异现象，根本原因是某些……某些界限因为崩坏而发生了模糊和……和互相渗透，你能……”

“懂。”西普曼答得干脆利落，“所以有什么解决思路？”

“一，源头上解决，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现在也暂时……做不到。二，切断支持这种局部区域混乱的力量来源。”

“所以，你要怎么确认力量来源？”

这可不兴说啊！奥斯卡赶紧刹住了自己说实话的嘴，这全招了西普曼知道自己可能死也达不成目标，开始产生懈怠甚至直接拒绝任务了怎么办，这山区这么大少一个人手都很令人头疼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奥斯卡总算把话憋了出来，配上个不太熟练的假笑说，“过去总是这样。”

生怕多说一个字就露馅。

“唔。”西普曼挑挑眉不置可否，奥斯卡希望他没有起疑。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眼前的雾气突然散得差不多了，之前他只顾着和西普曼说话也没怎么在乎脚下得路，反正越往外围走雾气越浓他能看见的非常有限，至于西普曼他应该是仗着个头奇高能看见雾里带路的芬瑟尔所以没有走错方向。

雾气一散奥斯卡再次看到早春特有的浅绿色青葱草地绵延山坡谷地，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青草的芬芳和和暖的春风让奥斯卡觉得自己从一个地区突然移动到了世界另一端，山顶上的贫瘠荒凉和山腰以下完全就是既然不同的两种风光。

“咱们得分开了。”芬瑟尔转身指着奥斯卡背后方向说，“从这里朝西一直走，如果方向不差那你就能到达那个谷底，没准还能看到大海呢。至于我们俩之后再分头行动，放心吧，除非实在没有办法，否则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把小孩儿带回来，当然你自己能找到更好。”

奥斯卡点了点头，也不多废话扭头就走。等他走的足够远了芬瑟尔才再度开腔，只不过说的却不是安排任务，而是问道：“我怎么依稀记得你对我提到过，你要找的人不是被他爹赶走的？”

当时西普曼和芬瑟尔提到自己为什么会在此的理由，就说是他要找的那个人由于某些不得已的缘故总之不是很情愿地离开了家，远走高飞到这山顶上。于是芬瑟尔根据自己听到的各种家庭纠纷顺口问了句是被爹赶出来的吗，对方又否认说不是。

“是这样。”西普曼将胳膊交抱在胸前神情变得微妙起来，道，“你记得奥斯卡说过自己是太阳神教的一员，对吧。”

“是啊，然后呢？”

“然后若是有人告知他他所信奉的无面无名之神是被其生父所害，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肯定……就不怎么喜欢那个老爹了吧。”

“如果奥斯卡坚定地要走完不死人的使命之路，那么他一定会见到葛温，我希望他能杀了他。”

“为什么？？他也曾经是你的主君吧？你跟他有仇吗？”

“没什么仇，只是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西普曼抬眼望向更远的云层和山巅说，“我虽然算不上多么喜欢人类，但你就当作是我对过去的荣光多少有些怀念吧，于是顺手推舟，给这位不死人背后一点小小的推力，至于他最后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到底还是得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