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罗拉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很是恼火地说：“哦，别提了，还不是因为爱米丽喜欢波特，凯瑟琳喜欢布莱克！梅林才知道我被迫听了多少和他们有关的事情！现在你明白了吗，在一方受到全校欢迎和喜爱，另一方根本没人在乎的情况下，和格兰芬多那些人对着干真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当然，我也认为他们是不对的！但是，但是——好吧，我觉得这事和我没多大关系，我也不如你勇敢……”

芙罗拉说着，露出惭愧的表情。琼想到波特和布莱克的恶劣行径，坚定地摇头：“不要这么说，芙罗拉。只要不妨碍别人，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没有错。”

***

两人走捷径很快到达了变形课教室。刚一进门，嗡嗡的讨论声戛然而止。琼尽力忽略那些令人心烦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到拉文克劳学生中间。

这时凯瑟琳和爱丽丝也到了。她们很生气地瞪了琼一眼，凯瑟琳又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两人一齐在离琼很远的位置上坐下。

“嘿，别理她们了，坐吧！”一颗金黄的脑袋凑了过来，迈克尔·汉密尔顿拉着琼和芙罗拉坐在自己旁边，然后把手伸到琼眼前，“啪啪”地鼓了几下掌。

“你太厉害了，一对四，大获全胜！”迈克尔的心情似乎很棒。和芙罗拉一样，他也想跟琼讨论那几个精彩的魔咒，但麦格教授来了，开始今天的教学——把茶杯变成麻雀。

琼听得心不在焉，一会儿担心格兰芬多的报复，一会儿纠结她用的到底是什么魔咒——没有咒语，没有挥杖姿势，仅凭她“想”要什么，魔杖就为她做到了。而她思考最多的，还是那几句无端出现在脑海里的中文，从中她至少知道了两件事：她确实是个孤儿，她的母亲和她自己被视作不详之人。

要不要和劳伦斯女士写封信呢？

“需要我再示范一遍吗，李小姐？”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琼惊得浑身一激灵。

原来课堂已经进行到实践环节了。麦格教授把琼喊得回神后，居然没再说什么，对着她桌上的茶杯挥舞魔杖、念出咒语，茶杯就变成了一只蹦蹦跳跳的麻雀。她又一挥魔杖，在茶杯准备展翅飞走前把它变了回去：“集中精神，专心练习。”

琼假装专心地和自己较劲，实际上在偷偷观察同学们的进展：不出所料，在其他人顶多变出几片羽毛时，芙罗拉和迈克尔又超过了平均水平，尽管还有些不完美——芙罗拉的麻雀尾巴是茶杯的把手，迈克尔的麻雀腿还是陶瓷的，这使它不能跳不能飞，可怜兮兮地张嘴叫唤着。

临下课时，麦格教授一个个检查他们的成果。她看过琼那只蹦蹦跳跳，却发不出声音的麻雀——因为它的嘴是一块陶瓷，似乎对此还算满意，抿着嘴点点头。

麦格教授又点了一些学生的名字，他们直到下课还是只有几片羽毛，严厉地让他们课后多练习，否则就留堂。

琼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和芙罗拉离开教室时，麦格忽然叫住她：“李小姐，可以等一下吗，我有话和你说。”

芙罗拉露出惊恐的表情，大概对她来说留堂是最不可能、最可怕的事情。

“没关系，你先去吃午饭吧。”琼对她说。

变形课教室只剩下琼和麦格教授两人。

“不是为了上午的事，肇事者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是你在我课堂上的表现，李。”麦格说。

“我……我想我已经表现得比大多数人好了。”

“哦？”麦格从眼镜后盯着她，仿佛能看透她在想什么，“你尽全力了吗？”

琼沉默着，没有反驳。

“你从旁边人的表现中总结出一个既不平庸也不突出的水准，然后施加在你的作业上。不得不说，对魔力如此精巧、准确的控制，远远超出了你的同龄人。事实上，早在教授们给你专门设置入学考试时我就发现了，你会的远比你表现出来的多，李小姐。”

“教授，您的观察力真是惊人。”琼望着别处，小声说。

“你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尽情展示你的才能？”

“教授，英国的巫师使用魔法都必须借助魔杖和咒语吗？”琼问道。

麦格愣了愣，回答说：“没有入学的小巫师可以不用魔杖和咒语施一些简单的魔法，这也是判断他们是否有魔法资质的标准。当他们开始接受正规的魔法教育，这种先天的能力会退化，但借助魔杖的魔法力量会增强。”

“但它们——魔杖、咒语对我来说好像都不是必须的，就像这样。”琼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向桌上的茶杯一点。

茶杯活了过来，一只小巧的麻雀扑棱一下翅膀，叽叽喳喳地盘旋在教室上方。

即使麦格教授向来严肃，这时也保持不了平静。她拍了拍心口，喃喃地说：“梅林啊！”

“我在心里想象要达到的结果，然后我就可以对事物施加影响。魔杖和咒语只是让这个过程变得……唔，不那么费力？我不知道如果以后的课程有更高深的魔法，这种能力是否依然管用，但至少目前的课程我都能很轻松地学会。”

“大开眼界。”麦格感慨道，下一刻却重新板起脸，“我会为你保守秘密，而且我强烈建议你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但是以后上课的时候，我要求你全力以赴，哪怕假装在用魔杖也行。在霍格沃茨，天才和不走寻常路的怪才一向能得到最大的宽容和鼓励，尤其是拉文克劳学院。”

“我记住了，教授。但我想这样一来，很多课堂上的奖励分都归拉文克劳了。”琼说。

麦格难得地笑了一下：“我很期待，李小姐。”